赵无泪不屑地看了一眼石寒，冷笑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把这方世界化为我的养分。倒是你...我早就说过，这世间，就你我二人，生而不凡...”

“所以，如果你此刻跪下，求我的原谅。我可以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宽恕你曾经对我的不敬和背叛。”赵无泪的眼神非常奇怪，仿佛陷入了回忆。又仿佛，在渴望着，某样心仪已久的，玩具？

“宽恕？背叛？”石寒先是哑然失笑，然后仰起头开始大笑，笑得歇斯底里：“哈哈哈...背叛...”

他觉得，世界是如此的荒谬：一个几乎背叛了所有人的女人，居然说自己，背叛了她？

武墨、李长老、吕道匆、蓝小玉、莫擎空、雪御龙等人...

哪个不是死在这样一个最不配提及背叛二字的存在手中！？

“你配么...”石寒笑罢，右手紧紧握住兰魄刀的刀柄，浑身杀意沸腾，变得充血而又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地盯着赵无泪，猛然冲去！化作一道流光！

“我啊，只想，倾尽我的所有，杀了你啊！”

赵无泪闻言，淡金色的眼眸之中同样再无半分温度，冷哼一声‘冥顽不灵’之后，再度将手中龙源的力量催动！

“兰魄刀！醒来！”

石寒于紫府中，招出一道小小的刀火，然后将祭在自己的心灵之火身前，庞大的火焰将其笼罩！

现实之中的兰魄刀，随之绽放出一股恐怖而纯粹的光芒！

如愁、如雨、如痴、如缠，人生百态，七情六欲仿佛都在这亮起的刀芒中！

“归墟！”

石寒与飞掠之中，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一片寂静而而浩瀚的音海之中。

时间，空间，距离，似乎都变得极为缓慢。

直到原本平静的音海，在石寒修得的天赋神通‘海音砵’的力量下，幻化出一片巨大的幻影天幕！

无尽的天幕不断朝着中心坍塌，上面有数不尽的元素和画面，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正被一股额外的力量吸收，石寒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存在。

石寒一刀斩出，斩断了风，也斩开了漫天尘埃！如一道光，侵入赵无泪的眼眸之中！

而在石寒的内心之中，那片音海之上，那道原本被赵无泪不断吞噬的天幕，却陡然化为一只巨大的屏障，挡在她和石寒的刀之间！

石寒仿佛看到自己的刀，斩在一样样虚幻的事物之中，不断被消磨着意志，不断被繁杂的念头和仿佛永无止境的幻想缠绕，消逝...

那无尽的幻像，就好像有整个世界那么多，等着石寒去一一斩灭，如飞蛾扑火消逝在他的刀下，却同样无穷无尽！

斩不破，也斩不尽！

“你和我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的差距...”

赵无泪的话，仿佛在石寒心中回荡。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化万物...究竟，什么是道...”石寒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迷茫。

但下一刻，石寒的眼神便闪过无穷的坚定，一直以来的历练早已将他的心志变得无比坚定：“那又！如何！啊！！！！”

他怒吼一声，不管不顾地催动着自己心中的灵焰，以及毕生的武道修为，带着长刀死死顶在赵无泪的手掌心中。

“没用的...”赵无泪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拥有着古神道强者残魂的力量，自从觉醒之后便仿佛一步登天，一路跨越诸多武道境界。

只要有足够龙源这样的本质极高的生命本源存在，她甚至可以一路恢复到前世的修为！

反观石寒，连神魂都没有凝聚，对于力量的理解，和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啊！！！！”石寒却不管不顾，疯狂输入力量，妄图突破这层看不见却又确实存在的力量虹膜！

“愚蠢。”

突然，手中龙源传来阵阵颤抖，赵无泪惊讶地发现，她渐渐地已经快要无法从龙源之上，再吸收到其中的生命本源了！

这就意味着，为了抵挡石寒不顾一切的催动力量的进攻，她几乎要将从龙源中引导出来的力量，尽数用在对付石寒身上！

赵无泪看着倔牛一般的石寒，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再这样僵持下去可能，搞不好真能阴沟里翻船。要知道她此刻，除了以觉醒的神魂驾驭龙魂引动此方世界的力量外，本身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而此时的石寒，手中的刀，带着毕生对武道的理解，和刀道奠基的‘归墟’刀意。

正从一开始的徒劳斩灭那无穷天幕幻像，渐渐变成了将这些幻像化入自身刀道中！开始将幻像以心中领悟的浮生归元功，化为自己修为的薪柴，再反过来催动刀意和心法更上一层楼！

石寒居然，生生把这原本无助的局面，化为进化自己提升浮生归元功层次的契机！

无穷的幻像，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感悟，虽然每一缕都是稀薄异常，但架不住量多。从中得到的感悟，如薪柴一般不断拔高完善着浮生归元功！

同时，石寒手中的刀意，也越发狂浪，也使得他消耗龙源引导出来的此方世界之力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音海领域之中，石寒手中之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将赵无泪驾驭的天幕屏障，斩开一道豁口...

“给我，开！”

在石寒的一声爆喝之中，赵无泪惊讶地感受着手掌之中传来的一道痛觉。同时，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怎么会...”

赵无泪的心中一紧，闪过一丝慌乱。

紧接着，她突然尖叫一声，脸色大变地朝后飞掠而去，如腾云驾雾一般，飘然后退。

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了她的手心之中，鲜血直流...

让赵无泪看向石寒的眼神，充满了阴沉和怨恨。

道？

石寒若有所悟。

他仿佛，隐隐预约有了某种特殊的感悟。而能做到这种地步，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的‘耳识神通’带来的机缘。

没有这神通，他根本不可能将这无穷无尽的幻像化为感悟。

为何？因为五识是武者认识感悟世界的途径。

如果悟道，是另一个境界的领域，那么神通同样不是此时的石寒应该拥有的，这等于变相让他的感悟能力提升了数个层次！

这也是，为什么自带天赋神通的存在，远比普通存在要强大和有潜力的原因。

可是随着赵无泪的退走，石寒不断完善功法的过程也随之停下。

他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