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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请补充订阅比例  急诊科医生掌握着必须的开胸和紧急处理技术,但对胸腔内部进一步的处理和修复,肯定不如胸外科的陆烬朝。

陆烬朝除却完成哨兵的开胸, 还需要负责三人急救手术的主要部分。

所有还在胸外科值班的护士全都被叫了过来, 辅助手术的进行,无菌布铺好, 器材清点完毕, 无影灯打开。

加固屏障,尽可能地收起所有精神力, 保持着绝对的专注,陆烬朝深吸口气, 睁开双眼, 跨过隔离门,进入手术区域。

麻醉师盯着仪表数字,正在进行全身麻醉,护士和二助建立起外周静脉通路, 最后一次检查连接设备。

星际时代, 可供多台手术同时进行的大型手术室里, 特殊的类凝胶环境足够避免交叉感染的发生。

于是医生得以同时进行多台手术, 不必担心更换手术服或其他原因是否会造成感染。

许云菲坐在手术室旁的透明隔间里,防止哨兵再度暴走,同时监控所有医护的精神状况。向导能帮助的绝非只有哨兵,他们也可以吸收普通人的负面情绪, 让其保持在平静专注的状态。

陆烬朝步入手术室中央, 口罩和无菌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酷且锐利, 再也不见平日里的温和,在高度集中状态下,如同完全变了个人。

哨兵坍塌的胸膛正随着呼吸艰难起伏,皮肤经过消毒呈现出碘伏的棕色,陆烬朝伸出手,71#刀片被二助递来。

第一刀落在了胸骨切迹处,毫无阻隔的划开到剑突下,切开皮肤。

71#刀片换成电刀,皮下组织和肌层切开,血被.干纱布拭去。

耳边传来小型圆锯运行的声响,于辉和护士正在切割钢管的多余部分,只留出二十厘米的距离进行后续的移除,另一名患者的开胸也在顺利进行,他们正竭力绕过严重受伤的部位。

二助递来直角钳,陆烬朝分离锁骨间韧带和胸膜,剥离胸骨处的疏松结缔组织。

白色的骨骼展现在面前,八根肋骨碎成一块块,左边三根右边五根,碎裂的骨茬大概已经落进了胸腔内部,这下连劈胸骨的步骤都省了不少。

陆烬朝用骨腊填塞骨髓腔止血,一助正在把粉碎的骨块挑拣出去。

“血压一直在降。”巡回护士盯着血压仪道。

陆烬朝嗯了一声:“内部在出血,胸撑给我。”

精神力在无意识中散发而出,包裹住哨兵裸露的胸腔,向内探寻,支气管、心脏状况正常,主要大动脉也正常,肺脏有些挫伤,但问题不大,只有一处主要出血点。

到底在哪里?

隔间中的许云菲猛然抬头看向陆烬朝所在的方向,满眼震惊,怀中的安哥拉兔抬起前身,朝着手术室发出细弱叫声。

年轻的医生站在手术台前,沾了鲜血的手正拿着手术钳,拨动哨兵的器官和组织,寻找出血点。

……这是?!

更多精神力涌出,却未曾被陆烬朝察觉,他紧盯着眼前被打开的胸腔,一切仿佛都以3d图形的形式展现在他脑海之中,每一根血管,每一束神经,正在律动的脏器,隐埋在层层组织下的部位,全都被“看”到了。

“找到了。”

陆烬朝伸出手,握住护士递来的止血钳,夹住被肋骨刺破的乳内动脉。

动脉血管失去血液,很快瘪了下去,陆烬朝手很稳,他终于第一次抬头,看向一助。

“静脉给h53号试剂,进行动脉缝合。”

一助点头,开始进行止血和动脉的缝合。

与此同时,一床病人胸口上的金属片已经被移走,负责为他紧急处理的急诊医生王求平喊道:“陆医生,这边好了!病人呼吸困难,左肺部不能复张!”

陆烬朝转身朝向一床,快步走到跟前,他从护士手中接过肺叶钳:“上支气管镜。”

内窥镜迅速插入病人鼻腔,陆烬朝盯着影像随着镜头的深入变化,但冥冥之中,他仿佛已经知晓了病灶——左侧支气管在车门的切割之下,完全断裂。

“上体外循环。”还没等得到确切的结果,陆烬朝就等不及地发出指令,时间就是生命,满腔的积血和肺坠特征已经告诉了他病灶,所谓内镜结果不过是给出一个证明。

肺叶钳轻轻提起左侧肺叶,这下主支气管的断口处再清晰不过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准备进行支气管破裂修补术,埃米尔刀给我,内镜不要撤,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小损伤。”

支气管断裂处的切口被重新切割成平整,方便下一步的对接和缝合。

陆烬朝检查过有无其他损伤,确定伤者其他的内脏和血管问题不大,“王大夫,这个你来缝吧。”

“好。”

将缝合交给了王求平,陆烬朝转而走向第二床的伤者,钢管已经在于辉和护士的努力下被取出,他们正进行着紧急止血,拇指粗细的钢管擦过了他心脏,造成大出血。

于辉:“心脏受损,应该是右心室!肺部的情况也很不好!”

“知道了。”

简单的开胸已经完成,陆烬朝迅速切开心包,吸去积血和其中血块,准确无误地找到受损部位,用手指按压在伤处,压迫止血。

速度快得让一旁的于辉都忍不住愣住,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三年前在急诊跟着他实习过的学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但他没想到短短几年里,陆烬朝竟然成长到了让他震惊的程度。

而陆烬朝根本不曾注意到于辉的惊讶,他全副身心都扑在三个病人身上。

是的,三个,不光是正被他压迫住心室,准备进行缝合的伤者,旁边支气管缝合术的进程,哨兵乳内动脉的缝合和肋骨碎片清除术也全都展现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且精确。

海水渗入一切,包裹一切,填充一切。

心室的创口太大,陆烬朝用两针交叉的牵引线暂时止血,加上垫片进行第一层的代垫缝合。

这时,隔离门再度打开,接到电话后立刻从家里匆匆赶来的尤斯塔快步走到陆烬朝旁边,低声道:“怎么样?”

陆烬朝:“暂时都把血止住了,一床主支气管修复,肺部挫伤,二床心脏急性创伤,三床八根肋骨粉碎性骨折,乳内动脉破裂,正在修补。”

“好。”尤斯塔接手了三床哨兵的手术,陆烬朝肩上的担子终于卸下了一个,一时间手术室里就只有各种机械碰撞声响和短促的交流声。

于辉充当着陆烬朝的助手,配合进行着心脏的缝合,饶是在行业内摸爬滚打了二十年,也不得不感慨,陆烬朝的缝合可以称得上艺术。

他是怎么把一切都做得如此精准的?就像一把手术刀,精密且迅速。

将心脏缝合完毕,确定不再出血,陆烬朝在膈神经后开窗引流,方便进行后续的观察。

就在护士和助手都松了口气,以为就此结束时,陆烬朝并未收手,而是根据精神图景中的反馈,冷静道:“把脾托出来,他的脾也破裂了。”

所有声音都传入玻璃墙后许云菲的耳中。

疲惫正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现在每一个医护身上,过度紧张造成的负面情绪在向导的牵引下消失。医护的状态直接关系着手术的成功与否,她虽然没有站在手术室内,却是他们重要的保障。

三床的哨兵状况一直非常稳定,在之前进入他屏障时,许云菲发现哨兵的痛觉已经被关闭,所有的负面情绪和疼痛也全都被清理干净。

这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向导。

许云菲想到十几天前,陆烬朝突然去了哨兵科室一趟,那时她还以为陆烬朝是去找殷齐的。

原来他一直在隐藏自己。

许云菲深吸口气,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精神力和陆烬朝的进行融合,尽可能给他一些必要的支撑。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如此长时间的高强度使用精神力,很容易会陷入过载。

凌晨两点半,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三位伤患的生命体征全都趋于平稳,被推进icu进行进一步观察,陆烬朝脱下手术服和染血的手套,仔细清洗双手和手臂,在更衣室换上衣服,拿回钥匙和胸牌,走出手术室。

他脚步相当虚浮,眼前有些发花,精神高度集中了整整六个小时,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于辉拍着他肩膀赞不绝口,但陆烬朝已经听不太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口被抽干的井,然而精神图景中,海面仍旧一望无际。

许云菲走过来,阻止了满脸兴奋的于辉继续说下去:“于老师,让陆医生快去休息吧,他白天还上了一天班。”

于辉这才反应过来,陆烬朝可是连轴转了将近二十个小时,还主刀了三台难度极高的急救手术:“哦哦,对,小陆你快回家吧。”

陆烬朝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于辉转身去和尤斯塔交谈,许云菲握住他手腕,低声道:“回家之后好好睡一觉。”

温和的精神力给予他最后的帮助,陆烬朝点了下头,已然无法思考对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许云菲担忧的注视下,转身走出急诊大门。

陆烬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

他头疼得愈发厉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深空。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是因为手术的时候太过专注,精神力透支了吗?

从出租车上下来,夜风吹过一团浆糊的脑袋,陆烬朝踉踉跄跄来到门边,伸出手去按指纹锁。

第一次摸到了冰冷的墙壁,第二次按上了凸起的门框,第三次碰到的是门把手。

陆烬朝努力把手指对准,却怎么也做不到,他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距离感。

头已经疼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甚至都有些想吐,陆烬朝一手撑在墙边,眉头紧皱地闭眼站着,等待这段最难受的时光被捱过去。

但腿已经软得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在摔倒在地之前,面前的门突然打开,陆烬朝抬头,对上了哨兵愕然的目光。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摔进了林啸鸣怀中。

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怔怔地愣了两秒,突然想起还要赶去医院商定新的手术方案,几乎整个人都要从床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找自己的通讯器。

“我已经和医院请过假了。”林啸鸣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哨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沉地望着陆烬朝,“你需要休息。”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陆烬朝终于找到了自己被放在床头柜上的通讯器:“那边打过电话了吗?”

“护士打过来,我说你发烧睡下了,暂时不能过去。”林啸鸣按住他的手,不让陆烬朝将通讯器拿走,他眉头微皱着,唇线紧绷,神情相当严肃,“就算再重要的工作,也不至于少了你一个就完不成吧?”

陆烬朝和他对视,对峙两秒后,败下阵来,头疼地闭上眼,重新躺回被子里。

林啸鸣收回手,淡淡道:“都这种时候了,你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吗?”

陆烬朝沉默数秒,认命般叹息一声,问:“我怎么了?”

“你是个向导,在两个小时前觉醒了。”

“不可能。”陆烬朝矢口否认,“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会有向导在这个年纪觉醒。”

“事实就是如此,你是个向导,精神力相当之强,我们两个的精神领域共鸣,直接引发了结合热。”

林啸鸣打了个响指,陆烬朝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一只纯白的隼正站在衣柜顶端,深棕色的锐利眼瞳注视着他。

“这是……”

陆烬朝愣了下,在发现白鸟的瞬间,某种呼应出现了,他甚至能通过对方的眼瞳居高临下的看到主卧全貌,隼的眼睛也成了他的眼睛。

“你的精神体。”林啸鸣顿了顿,“一只白隼,或者说,海东青。”

海东青。陆烬朝将这个名字默默重复一遍,他好像从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它显然是只猛禽,向导的精神体不都是相对温润的小动物吗?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在旧地的传说中,白隼的两爪分别握住太阳和月亮,是帝国的守护神,它是天空中的顶级掠食者,生活在极寒地带,其中通体纯白的又最为稀有。”

林啸鸣轻轻摸了下脚边雪豹不断摇晃的脑袋,自从见到白隼的那刻起,雪豹就一直处在强烈的兴奋之中。

“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拥有白隼精神体的向导,这样攻击性极强的精神体一般是家族遗传,你父母中有谁是向导吗?”

陆烬朝艰难消化着有关精神体的信息,迟疑了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啸鸣挑了下眉。

“我是被收养的。”陆烬朝伸手将床头柜上倒扣的相框扶起,“这是我养父母,照片里的人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是个军人,三十四年前战死在斯诺克斯边界,之后又过了十年,养父母在旅行途中捡到了我。”

原来如此。林啸鸣早就看过相片背后写着的文字,陆烬朝其实是照片中央的青年、这对夫妻独子的名字。

他知晓陆烬朝隐瞒了关于名字的来历。

前世林啸鸣经历过许多次战争,见过太多追悼会上的军人家属,他能够理解其中含义——中年丧独后,几乎失去所有生命意义的中年夫妇收获了一个天赐的婴孩,他们为他起了死去儿子的名字,寄托自己全部的希望和思念。

林啸鸣:“你的亲生父母应该有一方是向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向导。”

陆烬朝不置可否,他对亲生父母一直都没什么念想,比起这个,他更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觉醒。

“但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从十六岁起就在做精神力测试,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普通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觉醒?”

“也许因为你的屏障太强。刚刚我进入过你的精神图景,应该是从很小时候起你就一直在无意识地加强自己的精神屏障,导致它过强无法让内部的精神力散发出来,才一直没能被检测到。”

“而我在燃血时候散发出的精神力从外界导致屏障的松动,让你的精神力能够从内部冲出,导致了迟来的觉醒。”

“这是正常现象,哨兵高强度的燃血对其他人的精神力发展一直都存在催化作用。”

林啸鸣的解释有理有据,陆烬朝仔细想来,他从昨天开始感觉到某种奇怪的呼应,在搀着林啸鸣走过路,有了大面积身体接触后更为强烈。

这就是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吸引吗?

陆烬朝仍然觉得离谱,他注意到林啸鸣脚边的雪豹,小雪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要扑到床上来。

“这是你的精神体吗?”

“对,和你的精神体一样,它还在幼年体。”

“还是幼年体?”陆烬朝讶然,他看了眼柜子上的白隼,将近半米长的身形,竟然还在幼年期?

林啸鸣:“成年海东青体长可以达到一米多,试试呼唤它吧。”

陆烬朝试着伸出手,白隼鸣叫一声,展翅滑行而下,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陆烬朝手臂上。

挺沉的。陆烬朝摸摸它后背,相当光滑的羽毛,末端仿佛泛着银光。锋利的爪和勾起的喙,羽翎重叠出的层次,深褐色的眼眸,都是野性和美的完美结合。

“好好休息,等捱过这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我会教你怎么控制精神力,把自己隐藏起来,你是向导的事情一旦被其他向导或者哨兵发现,就不再会有正常的生活了。”

“好。”陆烬朝点点头,对林啸鸣笑了下,“明明你才是伤员,现在却反过来变成你照顾我了。”

林啸鸣摆摆手,他撑着椅子扶手略带艰难地起身,制住陆烬朝的时候他其实受了伤,纠缠中曾经断过的左腿咣当撞在柜子上,好在不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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