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

“滚！你不配死在厉言堂！”

“贪生怕死的臭男人，连自己女人都舍得杀，看你都污了我的眼睛，快滚！”

在大厅中无数男男女女的叫骂声中，天凌忍受着失去鼻子带给他的剧烈疼痛，托着小雅的尸体，走出了沉重的石门。

这短短的几步路，却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气。

天凌虽然没有再回头，可他却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身后刘厉那满是戏谑的目光。

这目光将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照得他有些不适，缓缓低下了头。

踉跄着向路边走去，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面的王森此刻正靠在车边，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似乎是在交代些什么。

交谈了几句，王森挂断电话，将燃尽的香烟扔在地上，伸出脚想要将其踩灭，却发现地上早已满是烟头，已然分不清哪个是他刚扔下的了。

烦躁地抬起头，王森惊讶的看到天凌居然走出来，好像还拖了个人！

一直悬着的心刚要放下，王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天凌……怎么看着这么不舒服呢。

王森赶忙大步走向天凌，待得距离近了，这才看清楚为什么不对劲！

“他们！他们竟然把你给劓了！”

见到王森还在等着自己，天凌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崩断，他双眼一花，向前倒了几步，手中怀抱的头颅也滚落了出去。

王森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险些摔倒的天凌，他用气得发颤的声音问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女人又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凌伸出手，想要去抓起眼前地上的头颅，却发现全身竟然使不上力气！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小雅的脸。

那是一张，充满绝望与迷茫的脸，从她微张着的嘴中，天凌分明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说：“天凌，我想……回家。”

眼前一黑，天凌再次昏了过去。

－

－

“天凌，我在这里！”

“这个啊，是黑礁的级别标志，你看这个人名字前面是个破破的骷髅头，这就表示他也是和你一样……”

“谢谢，今天多亏有你在，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没有，我把阿浩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他们也没再来找我的麻烦，只是……”

“只是……我想回家！”

“啊！哈……哈……”

车上，天凌猛然睁开双眼，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天凌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一旁开车的王森抓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别动，你的血液很特殊，已经让你脸上的伤口彻底止血了，但是……你应该知道自己少了什么吧。”

王森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余光扫了扫天凌的神情，他有些担心这个少年会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天凌垂下手臂，张了张嘴发现没发出声音，他干咳了两声，这才沙哑的问道：

“小雅，小雅在哪？”

“小雅？你说的是那具尸体吧，你出来的时候我见你一直抱着，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就把她也带回来了，现在放在后备箱里。”

王森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道：“她是谁啊，是刘厉杀的她吗？”

天凌沉默了，他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王森以为他的问题不会被回答时，身旁传来一句颤抖的声音。

“我杀的。”

“什么！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森的双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的把手上，紧接着厉色说道：

“这女人一会儿我来处理，现在快到三区了，只要离开四区，刘厉的爪子就能安分一些，但是你最近还是不要回家了，我怀疑他还会向你下手，你先去我那里躲几天！”

天凌心中一暖，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不用了森哥，就不给你招麻烦了，他已经答应放过我了，她……她还是我来处理吧。”

“你能处理个屁，你当这是黑礁世界？处理一具尸体那么容易？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女的抓过来的，但愿没被别人发现！”

王森气急败坏的说着，眼见车子到了收费站，两人闭口不再交谈。

天凌怕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被自己惊悚的面容吓到，转过身将头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