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当即找到了坐镇殿内，正在到处巡视的的惠长老，也就是前两天为他主持入宗仪式的那位。

“弟子石寒，见过惠长老。”

惠长老正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四处巡查，见到石寒拦住了他的去路，顿时奇道：“哦…是你啊。不知你拦住老夫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门内大部分事物都有仆役们处理，玄衣弟子们除了一些重要的事物基本都是作为监督的方式进行参与。一方面是积累经验，另一方面则是单纯从人性考虑，有个人坐镇可以有效避免弟子欺负仆役的事情发生。

至于长老，便更是清闲了。除了弟子入宗这样的大事，基本不会有事情劳烦他们。

石寒赶紧说道：“弟子有一种方法，可以极大地提升宗门管理事物的效率，并且应用范围极广，潜力无限。”

惠长老心中一奇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听：“哦？说来听听。”

石寒从旁边找来纸币，现在上面写下了一窜用文字书写的数字，然后又在旁边写下了这个世界没有出现过的阿拉伯数字符号。

然后将他们一个个解释给惠长老听。

没错，石寒又准备贱卖前世的一些基础常识了。

说是贱卖，但也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就看怎么理解了。

为了让惠长老认识到阿拉伯数字的威力，他甚至找来了一个专门负责记账的执事，然后拿来一本账册找出一项比较复杂的统计数字，当场比试。

结果让周围一群武者和仆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当那位账房执事还在书写一个个算术文字之时，石寒已经用阿拉伯数字配上加减符号，刷刷几下就完成了计算。

然后石寒提出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以这份账单为单日统计，计算一年的数据时。

更让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当石寒用上‘乘除’符号三两下用术式算好总账之后，那位账房先生非但没有拉近差距，反而陷入了怀疑人生的模式之中。

他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用算盘算好石寒几秒钟做好的题目，然后两相一对，果然分毫不差！

这下，再外行的人，也懂得了石寒‘发明’的这套特殊符号的威力了。

这，完全是颠覆性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仙法！？”账房先生眼都红了，他看着石寒陷入了狂躁之中，如果不是看到石寒身穿玄衣，让他还留下了一丝理智，他估计就要扑过来上下求索了。

石寒不答，只是用眼神看着同样陷入震惊的惠长老。

惠长老虽然不擅长算术，但是再不懂也能明白两个时辰和数秒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直接大手一挥，屏退围拢过来的弟子仆役，然后将石寒和那位账房叫到了位于大殿后方的书房之中。

然后直截了当对着那位六神无主的账房问道：“老刘，你给我说说，这小子发明的算术，真有那么好？”

“好？岂是一个好字了得！”账房下意识地怪叫一声，不过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惠长老的时候，立即吓得一缩脖子，恭敬地说道：“惠长老勿怪，小人，小人刚才迷障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少啰嗦，快回答。”

账房顿时眉飞色舞地说道：“是是是，这，这位石少爷发明的算术，简直堪称开创一个流派，而且远比传统的算术简便数倍，不！是数十倍！百倍！石少爷能有如此数术功底，简直堪称一代大家，未来必定流芳百世啊！”

石寒皱了下眉头，插嘴道：“这不是我发明的。”

惠长老奇道：“那是谁发明的？这些符号可有名号？”

“自然是有的，它们叫阿拉伯数字…”石寒顿时愣住，这个世界，哪来阿拉伯？

惠长老和账房顿时若有所悟：“阿拉伯？一位叫阿拉的长者发明的数字符号？虽然名字奇怪了点，但是奇人有奇事，倒也说得过去。”

石寒：“...”

行，你们开心就好。

随后，石寒将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代表的意义细细和两人详说，一旁的账房先生更是奋笔疾书，全程激动异常，一副朝闻道希克斯的样子。

到最后甚至双眼通红地拿着笔记跑了出去，让人怀疑他会不会精神失常。

惠长老也有点激动，见证一种前所未有的数术的诞生，让他觉得非常有意义，尤其是这种‘阿拉伯数字’的效果还显而易见的好。一旦能够将其全面应用，必然能够极大的提高鬼刀宗的办事效率，那么来年在的宗门大典的时候，他也算是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了。

突然，旁边响起一声咳嗽声，惠长老总算想起来石寒这位始作俑者。

“石小子，你贡献的阿拉这位高人的数术不错，老夫是非常欣赏的，不过具体效用如何，还有待日后观察…”

石寒抽了抽嘴角，点了点头：“弟子明白，只是弟子现在急需用钱，需要一笔银两。长老你看，是否能够透支一笔功绩给我？”

惠长老迟疑片刻，问道：“原来如此，不知道你需要多少？”

“四千。”

惠长老闻言挑了挑眉头，暗松一口气，直接点头道：“行，你跟我来。”

说完，他就带着石寒回到了前殿，招来先前那位青衣执事，指着石寒说道：“你去给这小子的名下记上四千功绩，从我那里划走便是。”

说完，他朝着石寒点了点头，说道：“老夫还有事需要去向院主汇报，你自便吧。放心，老夫还不至于贪墨小辈的功绩，如果后续还有奖励，一并算在你头上便是。”

说完，直接风风火火地朝外走去。

石寒台了抬手，想要说点什么，但惠长老已经鬼魅一般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我说的，是4000两…算了。”

这个乌龙，倒也不亏。

石寒哑然失笑，对着旁边的脸色怪异的青衣执事说道：“那就劳烦，将所有的功绩兑换银票给我。我要下山。”

因为北国的混乱和各大势力画地而制，各地的金银对比都各不相同，而且只能实物交易。唯有像铁山盟这样背后势力庞大且生意遍布各地的组织，才有能力以银票、金票的方式流通各地。

轻松解决了财物问题的石寒，当即决定用掉自己身上的休沐假，去归山城一趟。

从断空崖下到归山谷并不需要再爬一次崖壁。只需将手令交给山下守山的弟子，就可以通过绞盘直接乘坐吊篮，一段段直下谷底。

倒也省了不少事。

归山城，最初为一无名小城。鬼刀宗建立后，随着势力的不断扩张以及相对平和、安定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繁华。以主城为核心，方圆百里的巨大盆地中散落着一座座村寨。

归山城虽然一直以来以畜牧结合耕作为主，但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城内同样商铺林立、贸易兴隆、早市、夜市也同样昼夜相连，酒楼、茶馆、花楼瓦栏错落有致，无一不足。

城内设有以鬼刀宗核心弟子为主导的私衙，处理大小事物。因此鬼刀宗弟子的身份在归山城中拥有极大的特权。

石寒一身玄衣玉带走在城中，如同鬼神辟易，路过的行人都有意识地躲到一边，满含敬畏地看着他。只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对他冷眼注视，甚至还有隐晦的敌意从身后传来。

这和石寒想象中的情形略有不同。

原本他以为，凭着数百年来归山城和鬼刀宗之间的不断融合，即使两者无法亲如一家，也应当有认同感才对。

但显然，归山城中的大部分人，对待鬼刀宗更多的是畏惧，和冷漠。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至少石寒在观澜城的时候，那里的人看到雪澜堡门人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明显的隔阂感。

“何必多事。”

石寒抛下心头的疑惑，在城中转悠了良久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丹药商铺，上书‘赵氏炼药阁’

只是石寒刚刚进入其中，就听到了商铺之内传来一阵喝骂声。

一个充满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赵家在归山城经营丹药生意一百二十年，从未遇到过如此荒唐之事！”

“哼！那是你家事，遵照武师兄的旨意，不管其他两院如何，从今天开始你家商铺所缴纳的份子钱必须照价完整交付给我缈尘院外院！否则，后果自负！”

“你…你们这样！这是自绝与人！我绝不会妥协的！”

“哼，言尽于此。你若有胆，也可以不照做！”

一名满身戾气的锦袍大汉，带着数名手下从堂内走出，与石寒擦身而过。他看到石寒身上的玄衣时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敌意朝他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石寒看着几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朝着堂内走去，看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精瘦老者，正低着头喘着粗气，一副气急模样。

看到石寒进来，老者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轻叹一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问道：“小兄弟，要点什么。”

归山城中的武者十之八九和鬼刀宗有所联系，因此哪怕石寒和之前那伙人源自一宗，对于老板来说也只能强打精神招呼着。

石寒暗自松了口气，他一开始还担心这位敢和鬼刀宗外院弟子直接置气的老者，会因为迁怒将他轰走。好在，对方还算是位明理之人。

“掌柜的，我要一些气膜膏，和寒冰锻体汤剂，以及轻灵散等药物。就按这张单子上所要求的，每样给我来8份。”

石寒大致估摸了下，以散华功的目前的进度，大约再修炼6-8次之后应该就达到一个极限，或者没有继续修炼的价值了。

出来一趟不容易，加上骤得一笔横财，自然宁肯多花点钱也要一次性准备齐全。

药阁老板接过单子一看，顿时疑惑地问道：“小伙子要怎么多气膜膏，是有很多重要的药材要保存吗？”

石寒笑了笑也不解释，散华功本就是极其小众的炼体功法。如非机缘巧合碰到观澜城那个会做生意的奸商洪掌柜，石寒也不太可能接触到这个功法。

气膜膏平时最大的用途反而是用来保存珍贵药材中的药性不失的。

老板见他不答，也不懊恼，直接拿出算盘一顿计算后说道：“小伙子，去掉零头，八份清单上的药剂一共收你5000两。不过，气膜膏平时存量不多，我需要让人额外配制，你可以留下定金明天再来，可好？”

药阁老板的话合情合理，石寒自然不会有意见，而且价格也和观澜城中的差不多，知道老者没有欺骗自己。

他爽快地将金额全数付清，并和老板约定了第二日取药的时间。在归山城之前欺骗归山宗内门弟子的事情，稍有理智的商家就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