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音摇了摇头后说道：“自然不可能，力量的增长除非像主人您这样，一朝悟道的才可能突飞猛进。寻常修士，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认识到和妖族之间的差距。”

石寒莫名的松了口气，然后说到：“既然如此，通过这一次的惨痛教训，人族修士应该已经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了。这个通道继续存在下去，并没有太大意义。”

18个顶级宗门宗主，带着数百名各方强者，对付一名天妖，结果损失大半。

最终能够活下来，还是靠着天妖自己跑了，这何其讽刺？

哪怕因为幽冥之地，对他们的限制更大，也实在是让人难堪的战绩。

几个月来一直在扩散的虚空谷，突兀地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不断蔓延的妖祸。

这让人又惊又喜的变化，却没有带来应有的欢愉。

原问天仙宗治下，十八个顶级宗门，带着数百名强者去对付一名天妖。结果死伤惨重，能回来的不足三成！

而且除了像万灵尊者这样因为距离原因迟了一步的，就算活着出来的人，也都伤势不轻。

如此惨痛的现实，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之前对于妖魔的认知，是多么肤浅可笑。

妖族的强大，绝对不是各种故事传说之中，主角剑下的踏脚石而已。

虚空谷消失了，但它带来的影响却依旧存在。

被妖魔破坏的一切都不复原样，植被和地形也都在妖界力量的辐射下，发生了很大程度的改变。

石寒并未过多在意这些，他出来之后汇合了等候在外的万灵，准备继续前往天罗宗利用其资源，补强自身。

石寒在出来的时候，故意多呆了一段时间，在他想来应该足够那些人离开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依旧有人在等着他。而且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居然是，元渡宫那位向宫主？

向宫主长相端庄秀丽，一头长发用一根玉簪盘于脑后，罗裙素衣很是淡雅。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之前在那场大战中消耗过度。她看到石寒和万灵待在一起，摇头叹息道：“我原本以为，你是被他给胁迫了，想要结个善缘。看来，在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石寒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是什么事情。

万灵尊者看样子，在他所在那个圈子里名声并不怎么好。无论是十方元尊，还是向宫主看到他和石寒在一起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被他控制了心神。

石寒并没有解释，还是想着对方一拱手感谢的：“向宫主真是古道热肠，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石寒何德何能，能让您为我的事操心？”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感受到对方的好意，石寒同样以礼相待。

“古道热肠？那倒，还真不是。”向宫主看了一眼待在石寒身边一言不发的万灵，眼底闪过一丝惊骇。除非亲眼所见，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两人，作为主导的那人居然是这个小辈！？

“哦？那请问，你我有何渊源？”石寒同样感到非常疑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位向宫主，打从第1次看到石寒就对他表示出了善意，简直有点莫名其妙。

向宫主并没有卖关子，还是直接说道：“你可是姬天幻这丫头，经常挂在嘴中的石寒？”

丫头？

石寒暗自抽了抽嘴角，他有些想笑，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如姬天幻那样强势的女人，也有是被人称为丫头的一天。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敢问，前辈和天幻是……”

向宫主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然都叫我前辈了，自然能猜得出来，天幻的丫头，的确已经拜我为师。”

果然如此。

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唯一解释不通的是，这位向宫主，为何对自己徒弟的男人如此上心？

是不是看出了石寒的疑惑，向宫主叹了口气说到：“你可知我是在何处，又是如何收天幻这丫头为徒的吗？”

石寒摇头，不知。

向宫主继续说道：“当日我路过东海之时，恰好看到有一群人在追杀一个女子。这女子心性、心思都来上上之选，最难得的是她性格极其刚烈，身上竟有一股不输任何男儿的豪勇。”

石寒听到姬天幻被追杀，顿时心中一紧，一股戾气从心底蔓延。哪怕知道姬天幻最终一定已经转危为安，但依旧感到一股狂怒。

向宫主见状，暗自点了点头感觉满意，她笑着说道：“我一见到她，便起了爱才之心。于是顺手救了她后，想要收他为徒。哪知那丫头居然还给我提了一堆，让人啼笑皆非的条件。”

石寒闻言，控制住心中的负面情绪，也有些好奇，天幻那女人提了什么要求，会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要知道，姬天幻行事作风往往比男儿更加讲究气度，很少有这种这样人挂在嘴边的趣事发生。

“那丫头问我，我元度宫，会不会排斥男人，我这个做师傅的会不会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直到要我再**证，不会横加干涉之后，那丫头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要做我的徒弟，哈哈哈…”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个第1次见面的徒弟女婿，如此上心了吧。”

石寒，就好像被人击中了心底的某处柔软，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有的只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动和思念。

他掩饰一般，朝着向宫主恭敬的弯腰一拜，免得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涩然：“让前辈费心了。”

向宫主受了石寒一拜，但也没有托大，回头就差在石寒微微福了一礼。

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站在石寒身后的万灵尊者。

能让同级别的万灵尊者，如仆人一般乖乖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石寒在向宫主的心目中多了一份神秘和，必须要慎重对待的谨慎。

石寒自然明白对方在顾虑什么，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掩饰，直接朝着万灵吩咐到：“你先回宗门去，有事再联系。”

好的万灵尊者朝着石寒行了一礼之后，又朝着向宫主点了点头，直接遁光而去。

向宫主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石小…石小友，这是怎么回事？”

石寒早就想好一套说辞，九真一假的说道：“万灵尊者当初，想要用他的神通控制我，将我列为傀儡。却正好被我克制，令他神通反噬，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向宫主闻言啧啧称奇，“好，这个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整日玩弄别人人心，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笑。”

如向宫主这般的强者，很轻易就能分辨出他的说辞之中是否合理。

但石寒除了隐瞒魔魂存在，几乎说的都是真话，她又怎能分辨的清楚？

或许是见石寒如此坦诚，向宫主对他越发满意，叮嘱到：“如非必要之时，万万不可让人知道你和万灵尊者之间的关系，否则容易引来祸事。毕竟我相信你，不代表别人也相信，若是他们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便会有大麻烦了。”

石寒笑了一下，虽心中早已知道该如何做，依旧承了对方的好意说到：“是，多谢前辈教诲。”

两人彼此都抱有善意，自然相看顺眼，没过多久向宫主就让石寒以，向姨称之。

向宫主，全名为向云静，乃是元度宫当宫主，为原来问天宗麾下，身处最东边的东海之滨三大势力之一。而在往东去，则是四海阁背后那四大海外仙宗所统辖的区域。

以往，因为有十大仙宗之中排名靠前的问天宗在，元度宫和东海之中的势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但随着问天宗的消失，时日越久，内部和外部的那些事例就越发，蠢蠢欲动。

内部的还好，一直以来对问天宗的敬畏，并不是短短一两年可以消除的。加上往日留下的规则依旧存在，虽有小乱但总体依旧平稳。

反倒是其余相邻近仙宗统治下的那些势力，在经过了一开始的试探之后发现问天仙宗，丝毫没有反应后，开始变得越发放肆。

向宫主之所以万里迢迢来到这里，抢夺阴阳至宝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想要加深和其他势力的联系。

最好彼此能够结成盟友，共同对抗来自外部的压力。

却不想，盟友没有结成，反倒是损失惨重。

神州大地之上虽然宗派不计其数，但是能够列入名册的，也不过数千，最多不超过1万宗门。

而在其中，能够被称为顶级宗门的，不过三五百而已。

这一次原问天仙宗范围内的顶级宗门，一下子折损了三层高端战力。

消息一旦外传，必然让原本就危险的局势，更加雪上加霜。

“再过两三年，妖魔祸乱将会再起，这些人为什么还热衷于扩张势力？”石寒一路随着向宫主向东飞行，听她讲解元度宫面临的局势，有些不解都问到。

“你可曾听说过，越是绝望越是疯狂？一个人或许原本不敢做的事情，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后，可能就会拼命去做。”

向宫主叹了口气说的：“原本能压抑的野心，只不过是敬畏自己的性命不保，现在既然性命迟早要没，那野心自然也就失控了。”

石寒认可的点了点头，知道以人性的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随之，另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中：“那么，九大仙宗呢？不将实情告诉中下层修士是为了防止产生**，难道连九大仙宗，也不做丝毫准备吗？”

向云静叹了口气说道：“你可曾去过，那些仙宗么？”

见到时还摇头，她才失落的说道：“十大仙宗，能够万古镇压神州大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够强。”

“那种强大，即使将下面的所有顶级门派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向云静又是神往，又是悲伤的说道：“或许在他们眼中，与其用我们这些乌合之众，去对付妖界的入侵，不如靠他们自己。九大仙宗只是给一些真正的强者个人，发送了召集令，邀请他们共同对付即将到来的浩劫。

”

“这也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九大仙宗，几乎销声匿迹的原因。”

石寒恍然大误，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释得通了。

修士的战争，和普通战争不一样，不存在炮灰一说。

一群乌合之众，送到妖族面前，能不能消耗他们的力量不知道。但是，富含强大能量的神魂，反而是一些药物的滋补品…

石寒和向云静，其实还隐隐明白，九大仙宗应该有着另一个更深侧面的目的。

那就是，让这浩劫，清理一遍下面越发臃肿的各个宗门势力…

当然，这也或许只是恶意的揣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