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愣住了，恍然道：“啊...我没想过啊。”

不是他笨，而是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和风格，使得石寒都没有想过要依靠别人来解决困难。

这让他形成了一种，独自面对世界的思维模式...

他不禁想笑，原来，换个思路，要解决自己的困境，居然可以如此简单？

‘庸人自扰。’

宫白发的话，让石寒心中莫名一松，长期压抑在心头的压力也随之一松。虽然嘴里说着不介意，但要独自承受太白门的压力，又岂是那么轻易的。

虽然他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去投靠道文馆，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一条退路。

投桃报李，石寒放下了手中的玉符，看着宫白发说道：“我观你煞气入心，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总在苦苦压制，是哪出了问题吗？”

宫太白走到石寒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叹了口气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我这一生，杀了多少人？”

石寒摇头。

“已过...百万...”

石寒沉默良久，然后皱眉说道：“这实在，不像你这样心性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哈哈...何来心性？”宫太白苦笑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心坠魔道，身不由己。自我走火入魔之后，每过几年，我就会失去意识，再醒来之时，已然浮尸遍野...偏偏每次，都会修为大涨...”

“魔道，有如此可怕么？既然知道会入魔，为什么不提前让宗门长辈控制住你？”

石寒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想必这种痛苦之下，人不疯魔，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哈哈哈。。。”宫太白眼中冷芒闪过，凶厉之气透体而出，冷声说道：“将我置身于杀戮场中的，正是那些宗门的长辈。在他们眼中，我走在最好的一条道路之上。”

“我煞心教，本该绝情绝性，练就天煞之气，凶威盖世，才能凝结道果。嘿...何况煞气和魔气，不过一线之隔，我煞心教中人，即使入魔了，也不会被排斥。”

石寒点了点头，发现的确如此，之前煞心教门人进入坊市之时，确有几人身上带着魔气。

他想了想，伸出一只手，然后，一道魔焰，在手心之上窜出！

宫白发悚然后退，眼神惊骇莫名地看着石寒。

“你，你是魔修？”

石寒随手将魔焰收起，哈哈一笑摇头道：“不是。”

“不可能，身居魔气，而且如此精纯，不可能不是魔修。”

“我能告诉你的是，魔气或许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可怕。它，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能量。”

石寒并没有将自己的感悟全盘灌输给宫白发。

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对魔气的感悟对不对，就比如他就没弄明白，为什么魔修会间歇性失控。

“只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宫太白整个人如遭雷击，然后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

再，没有出现过。

如此又是两年春秋。

红瞳终于不再傻乎乎地一天到碗水煮饭菜了。

事实上，她也不再做饭。

反而陷入了疯狂的杀欲之中。

“杀！杀！杀！”

红色魅影一般的女人，疯狂地在庭院之中破坏着一切挡在她面前的事物，猩红的瞳孔带着一股嗜杀之气，死死地盯着她面前的石寒。

但诡异的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石寒。

每当一爪撕向石寒之时，红瞳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迷茫之中，然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石寒被她落在了身后！

‘咚！！！’

一根手指，突兀地点在了红瞳的脑门之上，石寒的身影凭空出现一般，缓缓现身，将她一把揽住。

想了想后，又觉得一阵糟心，随意丢在了地上。

他仰天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随手一招，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形阵盘，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小院四周，数十道玉符凭空自燃，耗尽能量，消散一空。

顾不得心疼符箓地消耗，石寒握着手中的阵盘，两眼陷入迷茫之中，无数道文在眼中流转，最后像是找到了问题所在。

只见他像是扣足球的皮一样，从阵盘上扣下一块更小的六边形阵盘。

然后又从那六边形的阵盘上，扣下一块更小的...

这才，祭出心焰，对其重新祭炼，修改一些不够契合的道文。

上辈子作为一名程序员，石寒没什么建树。但好歹，逻辑关系非常慎密。

道文到了他手中，显然被玩出了花来。

在将基础道文，和市面上能找到的低级序列尽数拆解，再次分门别类整理完之后。石寒花了一年半的功夫，又开始研究阵图。

直到今日，愣是让他做出了一个由216块小型阵图联结起来的，异常复杂的阵图。

他将它，取名为森罗六重门，既是纪念，又是。

里里外外六重幻像，让人分不清梦幻现实，无尽重复。

再配合他慢慢被开发出来的神通天赋，实战价值，简直堪称恐怖。

至少，神魂三境的红瞳，既是涌上天赋神通，依旧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石寒，同样对自己的小白鼠红瞳，异常头疼。

一开始傻一点，好歹不用操心。

过了半年之后，经常会陷入梦魇之中。

而到了一年前，她就开始陷入狂魔状态，明显是入魔了。

完全是一副六亲不认，毫无理智疯魔的状态。

很显然，红瞳这个女人，应该是被那个妖物控制住之后，不仅神魂受损。

还因为各种残忍的行为无法分辨是不是自己所为，而陷入了魔怔之中...

幸好，这个女人的天赋，被心境无垢的石寒完克，所以才没有闹出祸事来。

但即使这样，石寒的院子，都被两人的战斗余波轰塌了数次。

他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有好几次，石寒都想一刀弄死她算了。

可每次看到被打晕后，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女人，石寒都下不去手。

好歹，给他煮了一年的清水饭菜...

为了自己的荷包着想，石寒干脆一边学习阵法，一边不断完善，来减少红瞳入魔时带来的损失。

久而久之，后者就沦为了石寒的小白鼠。

这个无良的家伙，有时候为了一点点小小的想法，还会故意诱导红瞳陷入入魔状态...

比如，给她输入一点精纯的魔气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