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道友。”

随着石寒默念一声，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原先的石台之前！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

“你，你去了最后一层？”

身边传来的声音，不再是平静无波。

石寒转身看向那名引领他进行天赋测试的太白门弟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去了，但是，等于没去。”

太白门中人情冷漠，石寒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奇遇老实告知。

“你没有承祖师之道!？”对方惊讶地叫了出来。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脸上一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只不过石寒看他的手捏地微微发白，知道对方心中受到的刺激并不小。

“嗯，不适合我。”

“你可知，近百年来，只有两人，进入过最后一层！？”

“不知。但，不适合我。”石寒语气依旧平静。

他说的，却是实话，太白门祖师的道，上限也不过是入道境。

长相秀美的这人长出一口气后，眼神一阵犹疑之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第一次主动询问起了石寒的名字：“你叫什么？”

“石寒，你呢。”

“冷千与。”

石寒挑了挑眉头，依旧没分辨出来，对方是男是女，这名字，似乎也是中性的。

“那么，冷师...兄？接下来，我去哪？”

冷千与听到石寒叫他师兄，并没有丝毫异样反应，让石寒暗暗松了口气，应该是没叫错性别。

“司徒末央长老有交代，如果你的天赋高等的话，就带去他那。”冷千与不急不缓地说道。

看着对方站在原地不动，石寒心中一动，问道：“冷师兄，可有问题。”

冷千与低下头看着地面，说道：“自然。最近几年，司徒末央长老名下，至少有十个弟子失踪了。我说的是天赋高等以上的，也就是能通过三层考验的弟子。”

石寒心中一突，他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显然那些失踪的弟子，绝对不是因为正常情况下的意外。

“冷师兄为什么要帮我？”

“投资。”冷千与看着石寒认真地说道：“能上第五层，并且拒绝承道的人，又岂是凡物。我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把。希望你有朝一日，帮我一回。”

石寒虽然不知道对方要他帮什么忙，但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于是想了一会抱拳说道：“今日恩德，石寒没齿难忘。将来但有所需，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吩咐就是，但如果...”

“不，你一定会做的，相信我。”冷千与直接打断了石寒的话，信誓旦旦地说道：“以你可入最后一重考验却依旧放弃承他人之道的气魄，你一定会的。只希望到时候，如果可能的话，你能，顺道带上我。”

他没有说是什么，但那副表情，仿佛在说着什么无法言语的苦衷。

也让石寒，心头的阴霾更扩大了几分。

这阴霾，其实从石寒进入太白门开始，就始终存在。管中窥豹，即使不见全貌也能略知一二。一个下层冷漠无情的门派，如何能指望上面一派祥和？

“好。”

两人伸手在空中对击三掌，立下誓言。

直到这时，冷千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指了指头顶意有所指地对石寒说道：“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只能和你说，如非进无可进，不要轻易凝聚神魂，就算凝聚了，也不要暴露。”

“另外，一会我会安排你去凡尘阁，但不要选择去小世界中征战...”

冷千与带着石寒走出了宝塔，对他交代道：“言尽于此，我们走吧。我会给你打上中等的评语，划归凡尘阁。让你尽量远离上层的视线。”

石寒好奇地问道：“何为，凡尘阁？”

“太白门负责征战、管理那些小世界，和太白域中凡间的势力。”

“小世界中，有别的势力吗？”石寒继续问道：“还是本土的势力？”

“呵呵...那些凡人哪来能力抵御我等上界修士？”

“那是？”

“除了零星几个人族势力之外，大半，是妖魔...”

冷千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漫天的繁星，几乎尽数是妖冶的猩红和阴森的紫色，唯有中间一快星河，以及零星一些散落的地方，有着清亮色的繁星。

他指着漫天的繁星说道：“这，是一个，妖魔大世...”

石寒不解地说道：“冷师兄，那些星辰，代表什么？”

冷千与憧憬地说道：“如果你能入道，你也会拥有自己的光芒。”

石寒猛地抬头看着漫天数不清的繁星，以及那少到可怜的清亮星辰，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隐约，明白了什么...

天地玄黄纳阴阳，宇宙洪荒无可量，日月盈昃定一界，辰宿列张显天机，乃大千世界根本定律。

其中天地、宇宙、日月皆是鸿蒙天成，无可更改。唯有星辰星宿，自古以来封禅天人，同样也象征着天机、气运...

宇宙本无垠，日月来定界（同一个日月照耀的各个世界，为一界，此日月非具体的天体，后续会出设定）。

但唯有星辰璀璨之地，才会万物生长，生灵繁茂。也唯有借助星辰的力量，修士才可以撕开界与界的隔阂，穿梭在浩瀚无垠的天地之间。

理论上，能照见星光的地方，就是修士能去到的地方（修为足够）。

而此刻，漫天的繁星，却大都呈现妖魔之相，可想而知，这大千世界之中，世道如何。

“冷师兄，那片依旧清亮星河，就是我们所在之地吗？”

“不错，我们称它为，神州。”冷千与指着那片星河说道：“看到最下面那颗最明亮的星了吗？那就是我们太白域所在。不过它明亮，只是因为，你在它的照耀之下而已，站在别的地方或许看都未必能看到它啊...”

石寒顺着他的话看去，果然看到一颗明亮的清澈星辰，只是这星辰，周围几乎全是妖魔星象环绕...

石寒顿时心头感慨一声。

那星光所及皆是太白域所在，这何其恐怖？其广袤几乎无法用数据去说明，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在满天繁星中不起眼的太白域...

人们常说咫尺天涯，其实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正确的：真正的强者眼中的咫尺，或许，便是其他人的天涯。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