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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很明显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皓轩,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只听说他被接到了唐淮南身边照顾,可是看他的模样,并不像是被照顾很好的模样。

苏皓轩挣脱了佣人的手,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阴影,他伸手拉住林盛夏衣角的动作有些迟疑,却因着糖糖鼓起勇气。

顾泽恺眉心紧蹙,他自然也知道苏皓轩对糖糖做过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孩子……顾泽恺鹰隼般的眼瞳落在他的身上,苏皓轩虽然沉默但眼神里认真的希冀却令他的心松动些许。

“我在车上等你们。”出乎林盛夏的意料之外,顾泽恺率先开了口,他仔细看着糖糖害怕的小脸,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女儿松软的发顶。

不管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糖糖都是自己血浓于水的至亲,他不希望糖糖因为过去的事情在心底里留下阴影,他希望他的宝贝女儿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没有任何负担。

或许是察觉到林盛夏担忧的眸光,顾泽恺抬起头来笑了笑,尽管……很勉强,随后松开轻拍女儿头顶的手,向着通往停车场的通道处走去。

“糖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糖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几个月来苏皓轩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知道自己不过是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后,他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早熟的他放了学被佣人接回来就躲在房间里,他怕自己会惹得橘生阿姨不高兴,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会被爸爸赶出去,当初妈妈的那句‘冒牌货’时常会在脑海当中冒出来,就连在梦中都会因此惊醒!

糖糖无声的摇晃着脑袋,脑袋里似乎不断的回响着苏皓轩那句,你的妈妈害的我妈妈住院,我要为我妈妈报仇!

不论她怎么尖叫都没人给她来开门,她没有做错事情,却受到了惩罚,没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人理会自己!

“糖糖,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糖糖!”苏皓轩脸涨得通红,糖糖没有死,糖糖还活着,他最重要的朋友还活着,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他高兴的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苏皓轩从随身的书包里取出餐盒,那个粉红色凯蒂猫的,当初离开家时他唯一带在身边的东西,在妈妈不给他吃饭的时候,是糖糖用这个餐盒装着热乎乎的饭菜来给自己吃的。

糖糖见到餐盒更是将脸埋入到林盛夏的颈窝内,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想要回家,林盛夏见糖糖这模样就知道,苏皓轩将她关进体育教室的事情度糖糖影响太大了!

她不由的想起之前医生给糖糖检查后的结果,糖糖的声带并未受到损伤,失语的原因有可能是心理因素,苏皓轩……会是糖糖失语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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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林盛夏先是将哭累了躺在她怀中睡着的糖糖抱上了楼,回程路上的顾泽恺无比沉默,整件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尽管表面上什么都没说,恐怕心已经伤透了。

婴儿房里的小黄豆也在沉沉的睡着,房间里静悄悄的,林盛夏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将房门轻柔阖上,随后下了楼。

偌大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前,顾泽恺高大挺拔的身形显得尤为落寞,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形单影只的,看在林盛夏的眼中,疼在她的心里。

她安静的走了过去,从顾泽恺的背后将他劲瘦的腰际环绕住,或许是觉得两个人还不够贴近,林盛夏再度向前走了一步,任由两个贴合的部分再也没有任何的缝隙可言,这才作罢。

“顾先生……”当这三个字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泽恺的身体有瞬间的绷紧,虽然稍纵即逝,但却还是让她捕捉到。

顾泽恺依旧没说话,只是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置于自己小腹处的手背上,他太过于平静,平静到房间里就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从奶奶的病房里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的寡言少语。

林盛夏用额头抵住他背脊,薄薄的衬衫下他贲起肌理的脉动极为清晰,带着足以令人沦陷的力度,她已长长的发自然的随着她的动作倾泻下来,将林盛夏脸上的所有表情都遮住。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林盛夏这辈子最珍惜的男人!”她的声音很轻柔,随着话音响起,林盛夏极长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跟元牧阳身份调换不是顾泽恺的错,被绑架利用也不是顾泽恺的错,就连后来因着唐淮南回来被顾弘文夺了股权也不是他的错,整件事情或许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的确确是顾泽恺霸占了豪门生活这么多年,可又有谁能够清楚的了解到他心底所有的心酸?他现如今所有的成就都是他凭着自身的努力得来的,因着渴望得到爷爷的关注,他只能让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完美!就算是当年与元牧阳调换了身份,难道顾泽恺就不是受害者了吗?当年同样身为婴孩的他,有什么反抗拒绝的能力?

背对着林盛夏的顾泽恺沉如水的面色微微松动了些许,阳光将两个人笼罩在一起,地上原本单独的影子从林盛夏走来的瞬间成双成对了起来,毫无生机的玻璃里将两人的身形清晰映照出来。

顾泽恺缓慢的转过身来,动作里带着机械的麻木,同在病房时的深沉伪装相比,此时的顾泽恺压抑的令人心碎,他居高临下的将林盛夏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或许是累了,弯下腰将额头抵在林盛夏的额顶,温热的呼吸从鼻端传递出来,喷洒在她脸上,淡薄的唇微微勾起来,哪里有丝毫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沿着林盛夏的发顶轻柔抚摸着,像是要将她的整个轮廓深刻的印入到心底,粗粝的指腹一点点的触碰到林盛夏的脸颊之上。

她的皮肤很细腻,脸部的轮廓清晰柔美,或许就算是顾泽恺闭上眼睛也能够仔仔细细的将她描绘出来,这么多年顾太太跟着自己经历过风风雨雨,明明是那么一个完美的女人,明明自己曾经说过要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给她,可到头来就连自己都还只是一个残疵品,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将最美好的东西给她?

“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娶了你!”顾泽恺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她还来不及多想,男人的薄唇已然印盖了上来,这吻很温柔,也很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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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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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迷迷糊糊中只感觉顾泽恺起身出去了一趟,隐约还听到了他跟糖糖说话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身旁的床位再度凹了下去,直到再次醒来,原本大亮的天此时已经彻底黑了,林盛夏微微睁着眼,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墙上的钟表显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顾泽恺背对着自己套上黑色的衬衫,在他回身的前一刻林盛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很快又移开,关门的声响不久后传来。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

林盛夏从来都是行动派,撑着酸软的双腿快速的换好衣服,楼下车库已经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只来得及拉开窗帘看着他的两门跑车以光速冲出雕花大门。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透过拉开的窗帘倾洒在林盛夏的身上,眉梢紧锁,眉心拧成个川字,她知道顾泽恺从医院回来之后一直处于压抑自己的状态,可他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尽管别墅内常年温度舒适,林盛夏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发冷起来,靛青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还没扣好,露出颈间的大片雪白肌肤,隐约还能看到暧昧的红痕,身形在清冷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单薄。

她心里越发的不安,索性转身向着门口疾步走去,摁下中控开关,紧闭的车库门缓缓打开,林盛夏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的上了车,夜里有些冷,只穿着单薄衬衫连外套都没套的她手脚冰凉。

驾车离开别墅区,因着林盛夏出来的太晚,空旷的马路上早已经没了顾泽恺的踪迹,林盛夏纤细的手重重的砸了下方向盘,白皙的皮肤很快红了一片!

“顾泽恺,你到底去哪里了!”深夜街道的十字路口,空旷着没有一辆车经过,通往不同方向的路口哪个都有可能是顾泽恺所去的地方,她到底应该去哪里找他?

突然,林盛夏急打方向盘向着左边驶去,她现在只能凭着猜测寻找顾泽恺,而她此时所要去的方向,恰恰就是向着环山公路驶去的,那里是飙车族晚上最喜欢去的地方,如果不是顾泽恺曾经带自己去过,恐怕她也不会知道,在T市里还有这样危险的地方!

车前灯大亮,越是靠近环山公路蜿蜒曲折的路段,林盛夏的心就越是提到嗓子眼处,她自认开车的技术还可以,可跟身旁急速行驶着的豪车相比,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改装过的跑车引擎声音极大,性能被改到最佳状态,男男女女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这里是林盛夏不曾接触过的世界,到处都透着疯狂的味道。

“嗨,那辆车里的人不要命了吗!”

林盛夏隐约听到那群嬉笑着的男女开口说了些什么,原本就敏感的神经瞬时被挑起,抬头看着环山公路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有辆急速奔驰的跑车呼啸而过,因着有段距离,林盛夏看的并不真切!

她索性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声响起的瞬间车体犹如火箭般冲出去,惊起一片的口哨声!

就算安全带紧紧的束缚着她,将林盛夏的身体困在座椅当中,可因着车速太快,她的身体不由的随着每次转弯过道而倾斜摇晃着,敞开的车窗里呼啸的风将她细软的发吹得凌乱不堪,每拐过一个弯道都是前所未有的提心吊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这种惊心动魄的感受或许对于林盛夏来说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经历第二次!

这里已经是环山公路最危险的地段了,林盛夏不由的放缓了车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没有顾泽恺的驾驶技术,原本已经隐约能够看到的车影黑点,经过她这次的放缓也看不清楚了。

可那辆跑车经过弯道时轮胎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剧烈声响在暗夜里无比刺耳,这里是连那群飙车族都不敢逾越的危险地带,顾泽恺却不要命似的前行,他简直就是疯了!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只觉得理智就快要被顾泽恺这个男人消耗殆尽了,乌黑柔顺的发被行驶中带起的狂风吹得四散开来,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去此时的她更像是绽放在夜里的带刺玫瑰,妖娆而危险。

此时被情绪控制住的顾泽恺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辆再熟悉不过的跑车沿着他行迹过的道路费力追赶着他,鹰隼般的锐利眼瞳紧紧的盯着前挡风玻璃,他在享受危险飙车所带来的超脱感,每个危险拐弯处的超越都是他心底郁结之气的发泄,车前灯大开着,顾泽恺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此时前方有车辆突然冲出来的话他会面临着车毁人亡的危险,尽管如此那种肾上腺激素急剧堆积的快感还是让他面无表情的保持着脚踩油门加速的状态。

顾泽恺的心底里有着想要发泄的冲动,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做的努力在血缘亲情面前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不论是自己想要保护好的奶奶还是允儿,在今天皆是给与了他重重一击!

如果没有顾太太,或许自己也不会坚持到现在,想到林盛夏,顾泽恺倒映在后视镜里的锐利眸子划过暗痛,元牧阳是‘顾泽恺’,那么跟顾太太有婚约的男人理应是他,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在心底里,顾泽恺无比的挫败与痛苦!他之前对她那么的不好,他原本自己以为理所当然,可当层层的真相揭开,所有错的都是他,现如今她甚至还要忍受自己这个冒牌货,一个残疵品!

晃神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对面有辆车迎面而来,强烈的前照灯让顾泽恺单手抬起挡在眼前,危险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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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橘生趴在病床边沉沉睡去,她本想同苏皓轩一起回别墅,唐淮南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甚至耍无赖似的紧攥着她手腕强迫她留下。

唐淮南还在输液,想要去洗手间的感觉强烈,见姜橘生睡得深沉,小心起身将勾在上面的输液袋拿稳在手中,起身向着病房内的洗手间走去。

从洗手间出来,唐淮南放缓了脚步走到姜橘生的身后,将沙发上的毛毯展开给她披上,随后坐在床沿边上安静的看着睡得很深的她,他知道她最近在找工作,为离婚甚至是为夺取抚养权做准备。

骨节分明的大掌沿着她颊边的弧线隔空临摹着,似乎并不敢直接碰触到那张柔软的小脸,唐淮南的眼神很复杂,他似乎在怀念着那个单纯的橘生,没有经过任何杂质污染过的女人,她胆小怯懦却又会在自己被顾泽恺拿枪指着的时候挡在自己面前,明明那么害怕颤抖了,却还像是个傻子似的开口。

明明就是个傻女人,却被自己磨练成了这副铁石心肠,唐淮南某根脆弱的神经因着这个念头被扯得生疼,他憔悴的五官暗淡不已,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渣更显得他狼狈着。

其实唐淮南自己也搞不清楚对姜橘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起初他觉得她很可有可无,因着苏暖的存在,姜橘生就算是说句话也会让他感觉烦躁,甚至连蜜月旅行他都因为苏暖的意外而折回,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从头到尾都隔着个苏暖。可偏偏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却成了自己现如今生活里最想要拥有的存在?

唐淮南三个字早已经被贴上了失败者的标签,他的生活被自己搞的一团乱,唯有姜橘生,能够令他回想起过去。

姜橘生很累,就算唐淮南起身也没有发觉,梦中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都那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梦的清清楚楚。

被抢劫的银行内她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她害怕极了,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直到他被绑匪劫持跟外面的人谈判,她更是恐惧绝望!

直到那名阻击手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无助与恐惧,那个时候的姜橘生还不曾知道,多少年之后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竟然会成为一手促成她悲情婚姻的人,他毁了自己的希望,毁了她的纯真!

甚至……毁了她所有的希望,这个男人让她尝遍了羞辱难堪的滋味,他让自己变得偏执,就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自己,他让她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唐淮南不知道姜橘生到底梦到了什么,有深深的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很快就沾湿了白色薄被。

下意识的伸出手用拇指指腹帮她推擦着,只是刚一靠近,姜橘生瞬间睁开了眼睛,刚刚从梦境当中惊醒,她还未曾回过神来,只是茫然的看着帮她擦泪的唐淮南。

他刻意的弯下腰来,两个人的距离如此靠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唐淮南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度,姜橘生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做这么多事,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姜橘生语带嘲讽的开口,从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就又像是恢复了保护状态的刺猬,眼底的脆弱却这样明显。

唐淮南没想到她会这样开口,表情一怔,心底似有什么模糊的感觉划过,却迟迟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爱是什么?或许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唐淮南只知道至少在此时姜橘生在他心里是特别的,至于是不是仅此而已,他真的……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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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她追上顾泽恺跑车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这样危险的场景,顾泽恺所乘的跑车与对面行驶而来的车堪堪擦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令她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结成霜!

与此同时刚发现异样的顾泽恺猛打方向盘,及时的踩住刹车,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悲剧发生,饶是他在冷静淡定在刚才生死一线之间却依旧产生了恐惧感,脑海当中满满皆是林盛夏的身影,不论是她高兴、生气、流泪、娇嗔,还是她环绕着自己腰际时所说的那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林盛夏这辈子最珍贵的男人’,皆在这刻回萦在大脑里!

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死去,而是自己死去之后顾太太一个人承受的痛苦与绝望,这对她来说到底有多么的不公平!

耳边呼啸着车鸣,顾泽恺的车头擦过防护栏堪堪停下,尽管如此车头还是严重变了形,就连安全气囊都爆了出来,巨大的冲击力令这个男人大脑有片刻的眩晕感。

而林盛夏的车此时正处于这条道路上最宽敞的部分,所以跟迎面而来的那辆车并未有任何的冲撞,尽管如此她还是因着心里的恐惧急踩煞车,直到看见顾泽恺从车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林盛夏从刚才就绷紧了的心彻底得到了释放,车子停下的瞬间,她心底的愤怒代替恐惧逐渐升腾,就连那张姣美的脸都因着怒气而涨红。

顾泽恺倚靠着车身,除却最初的晕眩之外身体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刚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令他为着自己一时的冲动一阵阵的后怕,他怎么可以死在顾太太的前面,他怎么可能让她率先品尝到失去的痛苦?他怎么舍得……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从后方有一道刺目的车前灯划破黑夜将他的脸照的无所遁形,顾泽恺紧皱着眉头伸出手挡住刺目光线,待到那车停在自己面前的瞬间,仿佛是有意识似的,这男人不由的向前走了两步,前挡风玻璃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的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瞬间令顾泽恺的心咯噔一下。

顾太太现在不是应该在别墅里睡觉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顾泽恺心里的疑问此时还没人给与解答,林盛夏已经快速的解开束缚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冲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恐惧,麻软的脚踉跄了两步,略显狼狈的撑住车门,就这样脸色苍白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泽恺,好像刚才差一点出了车祸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似的!

“顾太太……”顾泽恺见她似要跌倒,急速来到她面前,可还不等他伸出手,林盛夏已经更快一步的有了动作!

啪的一声,顾泽恺俊逸的脸庞被林盛夏这记巴掌狠狠打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响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是想要寻死么?你要是死了糖糖怎么办?小黄豆怎么办?我呢?你让我怎么办?”或许林盛夏这辈子都不曾被愤怒的情绪如此控制住自己,在见到了刚才顾泽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画面时,她脑海当中的理智全然崩盘,甚至身体都有种不受大脑控制的感受。

顾泽恺心念微动,将她一把搂入到怀中,林盛夏却像是疯了似的在他怀里挣扎着,双手紧握成拳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男人一吭不吭的任由她发泄着,双臂却没有松开,紧紧的将她削瘦的身形强制的搂在身前,甚至弯腰将脸埋入到她的颈窝内,轻嗅着林盛夏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林盛夏却觉得自己要被他气疯了,就算是如此的靠近却依旧觉得不够!

推开他拥抱着自己的手,她猛地用双手紧裹着顾泽恺脸颊两旁,踮起脚尖用唇精准无比的撞上他的,牙齿碰到**磕出血来都不松口。

像是要将自己心底里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血的味道牵引着林盛夏回到现实,目光灼灼的紧紧凝视顾泽恺的脸,刚才那瞬间她的呼吸都停滞了,即将要失去的恐惧盈满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薄唇上的疼痛令顾泽恺的手臂僵硬着,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林盛夏的拥抱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足以超越一切的心痛悲伤,他让她担心了,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心底顾泽恺充满了自责。

“你怎么能这样……”疯狂的吻结束,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唇上皆是沾染着血,经过惊慌与害怕后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缓缓瘫软,直至跌坐在柏油马路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双手环绕在膝头呜咽的大哭着,像是要将恐惧全然的释放出来,单薄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靛青色的衬衫,夜里环山公路的风凉透人心!

“顾太太……”顾泽恺单膝及地,将那纤瘦的身形拥入怀中,削薄的唇抵在她头顶,结实胸膛感受着因为她大哭而传来的阵阵悸动,宽厚大掌紧扣在她脑后,让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

林盛夏手脚冰凉,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两辆车的车灯将原本黑夜里的环山公路照亮如白昼,也将这两个人脸上的悲悸映照的无所遁形!

直到此时顾泽恺才发现林盛夏浑身都在颤抖着,不受控制的颤抖,像是重症患者,他将她的手包裹在大掌内,温柔的呵着气借以温暖她的冰冷,他开来的跑车车头已经被撞坏,索性就仍在了这里等着明天拖走。

双手穿过她身下,将林盛夏打横抱起向着前照灯大开的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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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空调暖风打开。

林盛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清透干净的脸颊还湿润润的,纤长的睫毛被打湿更显晕黑,此时靠在真皮座椅上,困倦感在大哭之后袭来。

两个人上车来已经有段时间,顾泽恺只是不发一语的侧头看着昏昏欲睡的林盛夏,她像是怕自己跑掉似的,冰凉的手紧紧握着他的,跟他的大掌相比,林盛夏细细的手骨不知道小了几圈。

其实顾泽恺的本意只是想要借着飙车发泄冷静一下自己,可林盛夏却来了,他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自己,至少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发现过她的痕迹,只是在见到她的那瞬间,顾泽恺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悦的,尽管被他的顾太太狠狠打了一记巴掌,他也是喜悦的。她让他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感情是真实存在着的,不是一句话或者几个人就能够更改的,或许顾太太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

他想,他这一路走来的心酸与艰难往后都不要再提了,因为还有这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这已经是他这辈子莫大的成功,这样的想着,顾泽恺默默的继续看着昏睡过去的林盛夏。

明明刚才她还大声的质问着自己如果他死了糖糖怎么办?小黄豆怎么办?她……怎么办?现如今却又独自一人睡着,连他的回答都不听一听!

顾泽恺的脸凑她凑的很近,他不是神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他自然也会烦恼害怕担心,而自从林盛夏出现之后,好似一切都变了,她给了他安稳的生活,给了他糖糖和小黄豆,给了他一个真真正正的家,一个不伦他是谁的孩子,是不是顾家人都独属于自己的家!明明他曾近那么伤害过她的心,那样将她的真心践踏的一塌糊涂,明明就连自己都觉得恐怕他不会被得到原谅了!

是顾太太让自己发现,家的温暖与珍贵,也是她让自己发现,不论他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如果没有了她,自己便不算是什么!

顾太太掌控了他一切的喜怒哀乐,换言之,顾太太能够离开他,而他却是不能够离开顾太太的,就像是水可以离开鱼,鱼却不能离开水那样。

原来从头到尾,在这场感情里处于弱势那方都是自己,就算是在刚结婚的那五年当中,她的一颦一笑不着痕迹的渗入他的骨髓里,直到自己察觉时他早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苦笑着看向两人手指交-合的地方,简单朴素的戒指一大一小分别戴在他俩的无名指上。

“顾太太,你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是你林盛夏这辈子最珍贵的男人,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怎样的女人吗?”顾泽恺突然轻声开口,明知道对方不会回应他,却还是执拗的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又醇厚的如同上等美酒,叫人沉醉迷离。

林盛夏如他预期的没有反应,她是真的困倦了,被顾泽恺折腾到半宿,还跟着他出来找他受到那样的惊吓,就算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你是教会我爱情的女人!”

他隔了半响才开口,这话若是换做平常,顾泽恺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可此时面对着沉睡的顾太太,他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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