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立冬·128-129 说好,只婚不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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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盛夏已经绝望的时候,她的眸子却倏然的看着从火光当中冲出来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这种如同在美国大片之中才能够看到的场景让她的心蓦然一松,她眼眶里积蓄着的泪水顺着脸颊就这样的滚落了下来,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纤细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唇,看着那个那个西装外套上还沾染着火苗的男人就这样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猛然间打开车门,滚烫的热气将林盛夏的长发撩起,垂落在脸颊的两侧,也将她眼眶当中的水渍给照亮!

自从成年之后,她只哭过两次,却次次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林盛夏心想,鼻息之间却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道,顾泽恺涔薄的唇瓣略微的泛着白,眼神里的凛冽是如此的显眼,刀削般的下颌线条紧绷,额角还浮现出青筋。

“开车!”死死的两个音节从他的口中吐出,只听到砰的一声伴随着他关上车门的巨大声响,一颗子弹就这样的划过车窗玻璃,防弹系数极强的玻璃上只留下了一层淡淡的刮痕,影迅速的踩下了油门,这辆巨形的黑色防弹车呼啸着引擎,一个快速的换挡,刺耳的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令林盛夏皱起了眉心,可比这更令她担心的却是顾泽恺的状态。

浓重的血腥味道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这个男人受了伤。

正这样的想着,砰砰两声子弹敲击着车体表面的声音再度的传来,林盛夏这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难免会显得紧张,可是她很快的将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从旁边的座位下面取了出来。影的油门几乎已经踩到了底,用着疯狂的速度让这辆防弹车穿梭在中俄边境的大街小巷里。

顾泽恺捂着伤口的手指骨节早已经被鲜血所沾染,可那双眸子依旧是冷睿的,他沉着的指挥着影,声音低沉似乎受伤的并不是他。

轰隆隆——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巨响令林盛夏的手指猛烈的颤动了下,有别于刚才剧烈爆炸的声音,再度的仔细听去,竟然是打雷!

闪电横空劈出,像是要将夜晚照亮成白昼,也正是借着这电闪雷鸣林盛夏清晰的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腰间正在汩汩的向外冒着,只因为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衬衫,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让自己看清楚那是多么严重的伤口。

“一路上山,我受伤了走不快,影你与我分头行动,你去找帮手来,记住!不要跟敌人硬碰硬!”

顾泽恺眼神冰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

后面的敌人紧追不舍,唯独将车开入到深山当中才有可能会躲避敌人的追击,而三人目标太明显,只能够拆开!而影不管是体力还是能力都胜任去找救兵的工作,他与林盛夏只要找到地方躲藏起来,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车子呼啸着向着深山处走去,轰然一声巨响,车体剧烈的颠簸起来,顾泽恺一时不查撞到了腰间的伤口,闷哼一声极重的身子向前倾倒着,林盛夏眼明手快的双手将他的身体接住搂入怀中,他的血液涌出来将她新换的衣服打湿,温热的呼吸从他的口中吞吐出来落在她的耳垂上,林盛夏下颌的眼泪意外的滑入到了顾泽恺的唇中,咸涩的味道充满口腔。

林盛夏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小手轻抚在他的脸颊旁,仔细的将他额上的冷汗给擦去,外面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倾盆大雨瞬间令浮华都市里的喧嚣散去,雨大行车更为的困难,更不要说是这样的山涧小路,她却只是将顾泽恺搂的更紧,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着,林盛夏另一只手将不大的急救箱握紧,只等车一停便跟随着顾泽恺冲进雨帘当中!

焦糊的味道从车厢当中蔓延了开来,影将车子七绕八绕的拐进深山内,随后猛地将车停下来!

昏暗的车厢内有几秒钟的安静,可是时间却是此时最宝贵的东西,林盛夏猛地咬紧着下唇,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请带着顾老板先离开,我来断后!”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林盛夏嗯了一声,快速的撑起顾泽恺的身体,却见顾泽恺下颌绷得紧紧的,深黑的眼眸倏然的睁开。

“上来,我背着你!”顾泽恺弯腰,林盛夏怔愣的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手,雨下的很大,不一会儿便将他手心里的血冲干净!

就算心里有着迟疑她也只能手中拿着急救箱,前胸紧贴着他冰凉的后背,她本来就清瘦若是换做平常顾泽恺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今日他腰部的伤口还在汩汩向外冒着血,只是意志力撑着他,令那张略显苍白的俊美脸庞看起来与平时毫无两样!

林盛夏与顾泽恺就此与影分成两路,他背着自己走了没多久,只听到轰天的一阵巨响伴随着打雷的声音,重重的敲击在林盛夏的身上。

“你的保镖——”

“影只是走之前将车烧了,以防后面的追兵根据蛛丝马迹找到我们!”顾泽恺的双手架在她的腿窝处,林盛夏紧贴着他的背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冰冷的雨水打湿,双手紧搂着他的脖颈,顾泽恺每走几步便将他脸上的雨水给擦干净。

她不禁庆幸之前将婚纱换下,否则这样的雨天,婚纱沾了水至少也会有几斤沉,到那时她就只能脱光了才能方便逃命!

两人不知道就这样的向前走了多久,林盛夏甚至感觉顾泽恺的脚步越发的缓慢了起来。

“顾泽恺,那边,那边可以让我们藏一下!”林盛夏的手指缓缓抬起,惊喜的看到一处极容易隐蔽栖身的缝隙,顾泽恺憋着一口气来到那里,待到林盛夏站稳,他撑着大石慢慢的坐在了泥浆之上!

他顾泽恺,还从未这样的狼狈过!

林盛夏无比的清醒两个人藏身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个人,并且还不会淋到雨。

‘咔哒’一声,防水的打火机被顾泽恺打开,林盛夏还没等说话,却又湮灭了下来。

“顾泽恺——顾泽恺?”

林盛夏有些慌了,她纤细的手指在黑暗之中触摸着他的身体,或许是长时间被雨水浇灌的缘故,顾泽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死人的冰冷!

她蓦然的回想起急救箱内还有一支手电筒,原本以为不会派上用场的小玩意此时竟让林盛夏重新燃起了希望,在外面情势未知的前提下,她不能够使用太久,生怕会引来追杀顾泽恺的人。

庆幸的是,急救箱内的东西都是新换的,小手电的光也很充足。

直到手电的光照亮了这个空间,林盛夏才看清楚顾泽恺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糟糕,解开他的衬衫,腰上有一道极长的伤口,像是枪伤擦过!

用牙齿咬住手电,林盛夏慌乱的从医药箱中取出消毒用的东西仔细却又快速的帮顾泽恺收拾起伤口,她全身冰凉冰凉的,就连手指都带着颤抖。

此时顾泽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或许是因为淋了雨的关系,他的身上畏寒极了,原本整齐梳在脑后的发沾了雨水全都服帖的垂了下来。

林盛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滑落进顾泽恺腰间的伤口处,刺痛的感觉让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迷迷蒙蒙的,还以为是回到了那日。

“暖——冷——”顾泽恺略带着低哑的声音还微微的颤抖着,林盛夏的心却如遭雷击般的沉重。

啪嗒一声,小手电落了地,忽闪了两下光芒迅速的湮灭了。

……………………

“顾泽恺,我到底是谁?”狭小的空间内,她一遍遍的听着他迷迷糊糊的叫着暖,心如刀割!

“苏暖——”黑暗之中,顾泽恺只能凭着想当然的胡乱开口,林盛夏却结结实实的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渐渐的上升,空气中重新带起了血腥的味道。

“顾泽恺,你抱的人是林盛夏!是你的妻子!”

她想要凑近他的左耳,据说那里是最靠近人心脏的五官,她想要告诉他不要对她这么残忍,不要一遍遍的让她这么难过,不要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

蜷缩着身子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衣服,虚弱无力的手指还带着疲乏,红肿的眼睛茫然的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的抓着衣服双手环绕在膝头,无声的掉着眼泪。

林盛夏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她一向都认为眼泪是弱者的代表,可是此时此刻除了哭之外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难过的心情。

那眼泪是无声的,喉头酸楚无比,林盛夏重重的喘息着,因着惶恐因着委屈因着对未知的恐惧,顺着脸颊一遍遍的冲刷着脸颊。

只有在黑暗里,她才敢这般的放肆自己。

许久,林盛夏擦干了眼泪,将衣服重新穿回自己的身上,紧抿着的唇像是以往那般,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眼眶的红肿泄露了她的秘密,任谁恐怕也不能够发现——

她曾受伤深重!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

元牧阳的脸上还挂着血痕,刚刚从一场厮杀之中脱身的他周身被凛冽的危险所包-围。

他执起放在一旁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口饮进!

随后将空了的高脚杯狠狠的向着角落里的墙壁砸去,片刻——

四散的玻璃碎片散落满地!

空气里还有着红酒的芬香!

“顾泽恺,就算这次你死不了,总有一天我要亲手要你毁在我的手里!”

——————————

瓢泼的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

林盛夏蜷缩着腿窝在顾泽恺的身旁,安静的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儿,原本柔顺的发上沾了些许的树叶看起来很狼狈,她从小虽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却也不曾吃过这样的苦。

因为害怕这个缝隙被发现,夜半的时候她还赤着手从旁边扯来许多藤条覆在上面,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时林盛夏的手上斑斑的血痕,还有些许的藤刺扎在肉里,痒痒的疼疼的。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雨也渐渐的小了。

林盛夏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顾泽恺,他脸色苍白的骇人,嘴唇也几乎没有什么颜色,好在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昨天晚上因为担心他的伤口化脓发炎,每隔大约半个小时她就会帮他将伤口重新擦拭一遍,她无比的庆幸在临出门时塞了一个医药箱进车内,否则只怕顾泽恺这次就要死在这里了。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那上面还沾染着泥沙,自己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林盛夏心想。

卷了些巴掌大的硬实树叶盛满雨水,林盛夏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顾泽恺的保镖一夜都没有消息,就连追踪他们的人似乎也是一夜都没有出现,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此安全了,在没有确定安慰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离开这里的。

雨水是有些发苦的,可就算是难喝也总比渴死强。

林盛夏小心翼翼的将卷在树叶内的水捧到顾泽恺的身边,试探性的给他喂了些,略有些脏的雨水顺着涔薄紧抿的唇角滑落下来,是一点都灌不进去。

她从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男人的防备心,就算是在现在也死死的不松口!

所幸重新接了雨水在回来,这一次林盛夏却学聪明了。

“别忘了,你说死之前要杀了我的话,如果你连命都没了,还怎么让我给你陪葬?”林盛夏凑到他的耳边开口,声音很轻,阴郁的天气就算是微微的敞亮了些,但自己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清楚他的脸,这张过于苍白的脸下巴长出了湛清的胡渣,来不及清理却凭空多出了男人的野性。

原本死也不松的唇齿却在此时慢慢的放松了。

顾泽恺似乎真的渴了,。

他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而林盛夏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照顾了这个男人一个晚上,还完成了一场没有感情的……,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依靠着坚硬的墙壁蜷缩着闭上了眼睛,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狭窄的缝隙内安静无比。

顾泽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逐渐的清醒过来的,他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在适应了略显昏暗的氛围,顾泽恺一眼便看到了蜷缩着自己的林盛夏。

她平日里强势固执的表情此时一分不剩,剔透的眼底肌肤很明显的看到一圈乌青,纤细的手指上更是多出斑斑的血痕。

缓缓的坐起身来,手边摸到了敞开的医药箱,昨晚背着她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就一直紧紧的攥着这个,看样子自己现如今还能够清醒过来,多亏了它!

林盛夏这个女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准备,就连逃命都是如此!

林盛夏睡得极不安稳,她像是做了噩梦,嘴里呜咽着说了些什么,顾泽恺听不清楚,却能够感觉到她的害怕。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虽然不干净但却不像是被脱下来过,嘲笑着自己在逃命的时候都还做起了春梦,顾泽恺伸出手来刻意的放缓了速度将蜷缩在一旁的林盛夏搂入到自己的怀里。

他检查过自己的伤口,处理的简单但却很干净,林盛夏在自己昏迷之后将他照顾的很好,这令顾泽恺的心里对这个女人多少的有了些感激。

此时身处这里的两个人,不是T市的顾总与林总,不过只是一对简单的男女,不掺杂任何的恩怨,完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顾泽恺微敛深邃的眼瞳,刚才的动作消耗了他些许的力气,此时感到有些冷。

而怀里的林盛夏温暖极了,她的头并靠着自己的,娇小的身子贴合着他的身体,偶尔会碰触到他的伤口,带出些许的麻意。

鬼使神差的,顾泽恺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

在这场婚姻里,他可以给她地位金钱唯独不能给与的却是爱!

凭着她昨日的表现,自己会愿意将她当成是自己的老婆这样看待,除了爱情之外的尊重他也愿意给与这个女人,如果她不会再那么贪心的话!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心情突然大好。

而那个吻,就权当是自己的感激好了,顾泽恺的手指轻柔的将林盛夏脸颊旁的发撩开,却意外的碰触到了滚烫的温度。

嘴角的笑戛然而止,顾不得其他的将冰凉的手摊入到她领口的衣服内,滚烫,非常烫!

经过了一夜的淋雨和担惊受怕,林盛夏终于还是顶不住了。

砰——的一声。

外面传来信号弹发射的声音,顾泽恺周身的气势凛冽起来,眼神也透着冷芒。

有人来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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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很热,是真正的热。

明明昨天晚上淋过雨之后还冻得要死,现在却是热的喘不过气来。

她敏感的觉察到有针一样的东西想要扎入到自己的手背上,猛然间清醒过来无力的推开对方的手。

林盛夏与顾泽恺在某一点挺相像的,那就是对待旁人时的防备心。

或许是没有想到林盛夏会突然醒过来,护士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嘴里嘟囔着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顾泽恺拧紧眉心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盛夏,眸光复杂。

“孩子——不要——打针!”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三个词,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林盛夏的眸子甚至没有任何的焦点,只是这样茫然的说个词喘着粗气,就连喷出来的气都是炽热的!

林盛夏很难受,高烧令她连正常的思维都不能进行下去,她只看到眼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形,至于是谁她实在是不知道。

对着那个护士冰冷的说了个词,顾泽恺的俄语发音很标准,就连声音都好听到酥人骨头。

护士原本的不悦也迅速消散,脸红瞥了一眼顾泽恺,有些不甘心的退出了病房。

林盛夏迷迷糊糊的,身上一阵阵的热,她掀开身上盖得被子,凉风袭过她好受了很多。

只是不多时,却像是有人专门跟她做对似的,薄被再次覆盖在她的身上,这一次林盛夏想要在掀开可没有那么容易,只因为被角被顾泽恺的大掌死死的摁着,她想挪都挪不动。林盛夏热的难受,只能呜咽着表达自己的不满,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就连额头上都是满满的,顺着额角趟落下来。一早换好的病号服也很快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令一向爱干净的林盛夏难受的想吐。

顾泽恺却是下了狠心的,既然林盛夏怕吃药打针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他就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让她发汗。

林盛夏救了他一命,至于自己更不可能当忘恩负义的人!

林盛夏的挣扎渐渐没了力气,她本来就一晚上没有休息好,仅存的力气全都用在了推开护士上。

高热让她只能张开嘴喘息,热气喷洒在顾泽恺的脸上,或许就连顾泽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影,打盆温水过来,然后出去守住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转过身,顾泽恺的语调冰冷,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一直站在角落中的影面无表情的走进盥洗间,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盆水过来。

“不要忘记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影临出门,顾泽恺再度开口,或许是没有想到影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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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这样的跟林盛夏僵持了多久,她终于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顾泽恺摸了摸她头上的温度,多少有些降下去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果然是管用的。

她一动不动的枕在枕头上,小脸因为热通红通红的,此时的林盛夏没有了以往的冷睿与强势,甚至还多少的带了些孩子气,汗水将额边的发打湿,黏在脸颊旁。

站在床边不知道就这样的看了多久,顾泽恺掀开了她的薄被。

……………………

顾泽恺沉默的拧干毛巾,他的手掌很大,事业线横亘在手掌心里,温热的毛巾划过林盛夏遍布着汗渍的肌肤,仔仔细细的将她的身体擦拭的干净。

……………………

擦拭干净了之后,快速的帮林盛夏找来另一套衣服换上。

或许是因为干爽了许多,林盛夏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只是手指软软的搭在薄被上,纤细雪白手指上的全都是被藤蔓所扎破的痕迹,甚至有些肉里还带着刺。

顾泽恺瞬间回忆起在抱着她走出那缝隙时见到的景象,凌乱的藤蔓看似随性的搭在缝隙的前面,恰好可以遮住两人的身影,又不会太显眼,她是废了不少的心思的。

从旁边的架子上取来工具,顾泽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病床旁边,帮她挑起了扎到肉里面的蔓藤细软的刺。

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留下伤疤,就太可惜了。

顾泽恺这样的想着,却并不知道林盛夏的手因为他的关系注定要在手背上留下大片的疤痕。

他不知道的其实还有很多,只是林盛夏从来不愿意提起。

林盛夏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对你好从来都不说,只是沉默的做好一件事,懂她的人自然是明白的,而不懂她的人她也从来不会开口,多说无益,只要自己明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便好。

顾泽恺沉默而又安静的继续手中的动作,低头颔首的那一瞬间——

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柔。

………………………………………………

林盛夏真正的清醒过来是在半夜。

她隐约的听到有人在讲电话,低沉的语调令她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她只记得自己在那缝隙里面蜷缩着睡了一觉,其他的事情却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上会很脏,可是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却意外的感觉到干爽,似乎有人帮她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林盛夏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眼神落在不远处站在阳台上打着电话的男人背影。

简单的一袭银灰色衬衫经典款,袖口被他挽至手肘的部分,露出前臂结实的肌肉,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将顾泽恺森冷的气势突显了出来。他就这样的倚靠着护栏打着电话,手中还夹着一根香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在黑暗之中尤为明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将顾泽恺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给笼罩住,隐匿起来。

那张俊美非常的脸庞还带着伤口,却丝毫没有折损他分毫的帅气,这个男人平日里就跟和善二字沾不上边,此时因着林盛夏知道了他在中俄边境的情况,更为觉得他戾气逼人。

像是听到了对方不满意的回答,顾泽恺锋锐的眉尾挑起,他的压迫感太重,就连坐在病床上的林盛夏都感觉到了。

蓦然的,像是觉察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顾泽恺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林盛夏。

隔着一扇推拉门,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里碰撞。

顾泽恺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身影,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指骨打开推拉门,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刚踏进病房的脚再度的退回到阳台上,将烟头狠狠的摁在护栏之上,随后扔进了垃圾桶内。

见顾泽恺要进来,林盛夏将床头灯打开。

直到这时才看清楚病房的全貌,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张病床,电视空调饮水机一应俱全,甚至连笔记本电脑都通了电屏幕亮着。

“你醒了?”顾泽恺率先的打破了沉默,再度进来的时候身上的烟味已经散去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林盛夏的口有点渴,就连声音都是哑的。

顾泽恺径直的走向饮水机,倒了杯水过来递到她的手里,不过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待到在转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纸杯中多了根吸管。

林盛夏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竟然也如此的细心了?

不过想归想,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

干涸的喉咙一旦接触到甘甜的水顿时想要迫切的摄取更多,不多时一杯满满的水便被她喝的精光。

稍微好过了一点之后,林盛夏这才将空了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晕黄的光线将顾泽恺凛冽的气势隐藏了起来,竟有着说不出的平静,虽不至于是温柔,但是在林盛夏眼里他对待她的态度却已经好了太多,这令她有一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

手指在薄被里扭了下大腿,有疼的感觉,原来不是在做梦!

“中俄边境最好的一家医院。”顾泽恺言简意赅的开口,林盛夏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

林盛夏虽然知道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却意外的有些丝丝的疼痛感。

低头一看,手上细细小小的伤痕无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的明显,手心里还有当时因为担心顾泽恺出事时留下的指甲印,好好的一双手弄的伤痕累累,不过对于林盛夏来说,跟自己的手比起来,顾泽恺的安危比较重要些。

“我让医生给你打了保胎针,她说你有轻微流产的迹象,不过现在没事了。”顾泽恺见她低头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心里多少的有些介意。

林盛夏一惊,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不过在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松了口气。

“还有,那个地方,我帮你上了点药。”顾泽恺又说,他高大的身子就这样的昂藏进了床边的沙发上,犹如不动声色的黑豹。

那个地方?

林盛夏没反应过来,只是用着那双乌黑的瞳孔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就连表情都令人捉摸不透。

“私-处。”干咳了两声,顾泽恺还是将这两个字吞吐了出来。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难怪刚才她坐起来的时候觉得下面滑滑黏黏的,原来是他——

“你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

林盛夏快速的转换了个话题,她心里隐约的觉得现在的情况应该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不然顾泽恺也不可能会带着自己住进医院里,并且还没有人来追杀他们。

顾泽恺并没有快速的回答她,只是用着林盛夏难懂的眼神看着她的脸。

昏黄的灯光之中,她看到了顾泽恺脖颈处的压印,那是自己留下的,在那个男人身上像是印记般的。

“他们既然没有弄死我,那么就换我弄死他们!很公平的游戏,在中俄边境,谁实力强谁就有权利制定游戏规则!”

顾泽恺站起身来,冰冷阴郁的话语从那涔薄的唇瓣之中吐出来。

林盛夏望着他的背影,此时的顾泽恺沉稳、狠辣,就连要人命的话都说得这般平常,就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你对你的敌人从不会手软。”

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声音很平静。

顾泽恺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算起来,我也应该是你的敌人,那么你会怎么对待我?”林盛夏这话说的很现实,其实刚才听到顾泽恺说到孩子二字时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心惊的,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们两人的婚事也不会那么快得到顾弘文的认同,在自己的心里,她一直都认为顾泽恺对于这个孩子是极为厌恶的。

如果自己流产了,他会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林盛夏。”顾泽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林盛夏一怔,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只婚不爱,可以么?”顾泽恺的声音在林盛夏还微怔的片刻响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怎样的变化,只是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只婚不爱?

林盛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滞在了一起,就连指尖都是凉的。

“这是你做出的最大让步?然后呢?等到苏暖回来,你就跟我离婚再度去寻找真爱?”

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又渴了,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纸杯,顾泽恺却凭着她的一个眼神了解了她的想法。

笔挺高大的身形站了起来,再次走到饮水机帮她接水。

“苏暖救过我,她是我的责任。现在既然我不能够给她婚姻,那么我至少要保护她不受到你的伤害!”

提到苏暖,顾泽恺的语调有些冷了。

“你觉得我会伤害她?你不是去过巴黎了吗?我为她准备的房子是巴黎市区里面最好的,就算是用尽了手段逼你跟我结婚,我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苏暖!”

林盛夏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顾泽恺的变化,她的声音略微的有些有气无力,高烧刚刚退去,就连说几句话都开始喘了起来。

“没有对不起她?你用五百万打发她离开T市有没有想过苏暖的感受?林盛夏,就因为你有钱所以就可以肆意的践踏别人吗?”

顾泽恺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起来,他本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动怒的,只是在听到林盛夏将自己说的好像很伟大似的,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林盛夏突然之间就这样的笑了起来,她看着顾泽恺的脸,苏暖啊苏暖,你还真是他护在心尖尖上的那块肉!

“除了爱情,我可以试着用平常心来面对你,林盛夏,这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否则——等我们回到T市之后,我就会申请离婚!”

顾泽恺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他竟然如此的逼她!用离婚来威胁自己答应他的要求?

“顾泽恺,你看过《大话西游》吗?”

林盛夏无力的声音再度的传来,突然扯出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顾泽恺挑眉,他并不喜欢看没有营养的电影,他也从来不知道林盛夏竟然喜欢看这样的电影。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眼睛,她一字一句的用着缓慢的速度将紫霞仙子说过的这句话复述给面前站着的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听,她早已经忘记了那部电影最后紫霞是用着怎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可是此时她却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

“如果只婚不爱是你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那么我接受。”

顾泽恺以为,他用着施舍的口吻说可以试着用平常心来面对自己,她真的就会高兴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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