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

唐煜寒心里一直窝着火，那些火气在他心底叫嚣着，鼓噪着，所以他的表情被这些情绪挤压的很明显的有些狰狞，她却就那样一直静静的。

最终，唐煜寒在她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别开了眼看向窗外。如果她愤怒委屈地抱怨或者是质问当初他的无情无义的话，或许他心里还能好受一些，但是她没有。

她就那样看着他，眼底平平静静地没有一丝的情绪，似乎他不是那个她曾爱了六年的男人，似乎他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他觉得就算是现在他诚心实意地挽回，她都不会回来了。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整个将他淹没。

“二位需要点餐吗？”

若不是服务员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或许两人会就这样一直僵下去。

简雨浓率先回神，笑着冲服务员说，

“我不需要，谢谢！”

要不是为了小乔，她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共处下去。再说了，唐少霆也给她准备了午餐。

哪曾想他回过头来一把就从服务员手里拿过了菜单来，边低头翻看着菜单边若无其事地说，

“我现在饿了，没有力气给你分析什么报告！”

她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不讲理的一出，愣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后来她有些为难地开口，

“唐院长，分析报告不用多长时间吧？能不能麻烦您先跟我说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呢！”

“是急着回去吃你的爱心午餐吧？”

他头也没抬地丢给她这样一句，她看了低头兀自点菜的他一眼，沉默了下来没再说什么。

他摆明了想要为难她，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唐煜寒点好菜把菜单交回服务员手中，这才抬眼看着她，刚刚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净，询问她的语气也似乎很轻快随意，

“你怎么弄？是选择回去吃？还是在这里陪我一起吃？”

你有爱心午餐？我有我的办法让你吃不成。

简雨浓垂眼喝了口水，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泰国料理，您吃吧，我等着！”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们现在去吃！”

他眼中满是期待地看着她，边这样说着边起身拉过了她的手来。

“不用了——”

她尴尬地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做回了座位里然后从服务员手里重新拿回了菜单，

“给这位小姐来一份牛肉咖喱，再来一份冬阴功汤虾汤！”

她淡淡打断他，

“不用了，给我一份蔬菜沙拉就行，我减肥！”

这三年来她一直吃素的，为自己赎罪呢，去孤儿院做义工也是为了给自己赎罪，赎自己抛弃儿子三年的罪。刚刚给唐少霆打电话的时候说自己也想吃鱼了不过是想表现的跟唐少霆更亲密一些而已。

“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

唐煜寒不悦地皱眉看向她那纤瘦的身段，她当做没听到他这句故作熟稔的话，抬眼又对服务员重复了一遍，

“给我一份蔬菜沙拉就行！”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倒没再说什么，服务员重复了一下两人点的菜边转身离开了。

菜刚上来的时候唐少霆来过一个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回去，她只说在外面有点事。

他本来雨过天晴的脸色再次因为这个电话而沉了下来，于是一顿饭两人都吃的消化不良，面对着他简雨浓是完全没有心情吃，而唐煜寒本来就不爱吃什么泰国料理，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专门为他学的中国菜，几乎顿顿都烧给他吃。想着她刚刚跟唐少霆在电话里熟稔地说着要给唐少霆做饭的话他就觉得心里窝火，啪的一下子就重重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抬眼瞪着她。

简雨浓正安静吃着呢，冷不丁被他这一下吓了一跳，

“吃完了吗唐院长？您看我这也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

他吃的那么缓慢，跟八十岁的老头子似的，她心里都要急死了。

唐煜寒反正也没心情吃了，看了眼时间确实该到上班的点了，这才不再为难她，拿过了报告来给她分析，

“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中，有百分之七十的智力不正常，百分之二十的智力正常，还有百分之十，智力异于常人！”

她屏气凝神地看着他听着他的分析，这让唐煜寒又回到了她曾经全心全意依赖他的那些年，

“唐小乔呢，通过你说的她对钢琴还有音乐方面的天赋，再加上给她做的一些测试，我们充分可以断定，她是那百分之十中的一员，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她的智力不健全问题！”

简雨浓激动地眼睛里都泛着泪花，

“真的吗？”

她不求小乔的智力异于常人，她只要她智力正常就行，没想到小乔竟然给了她个惊喜。

唐煜寒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继续开口，

“至于她不说话的问题......”

她再次满眼期待地看向他，他别开眼，怕自己再面对着她这样的眼神会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这可能是她自身的性格缺陷，需要后天多多地开导她，多跟她交流互动！”

她连连点头，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皱眉盯着她，

“你怀孕的时候心情等各方面肯定受过刺激或者是有过比较大的波折，所以才会她的性格造成了这样的影响！”

她抿着唇垂下了眼去，可不是吗？光是那场海难就足以要了她的命，在她怀孕期间常常半夜就会从那场海难的噩梦中惊醒。那段时间要不是有唐少霆陪在她身边，她想她一定会疯掉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她仰起脸冲他真诚地道谢，

“唐院长，真的很谢谢您给小乔做的诊断！”

他散漫的倚在那里，黑眸灼灼盯着她，

“那你想怎么谢我？”

她想了想，

“不如这顿饭我来请吧？”

他眯起他那双墨黑的眸子看着她笑，

“这样不够诚意吧？亲手烧的才够诚意你说是不是？尤其是酸菜鱼什么的，我虽然在泰国生活，但我还是很中意中国地道的料理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说实话简雨浓确实挺恼的，他这摆明了是在故意为难无理取闹，什么酸菜鱼？他可是一点辣都不能吃的，还吃酸菜鱼？

但是这一次她偏偏又无力拒绝，因为他做出的这个诊断对小乔来说太重要了，她的谢意是要表达的。

但是她又排斥着跟他单独相处，见她始终不肯答应，唐煜寒探身上前靠近她，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小乔现在才这么点，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呢，所以你最好跟我相处的融洽一些，对我的态度温柔一些，不然到时候你别怪我不帮你！”

简雨浓有些气愤地瞪着他染着笑意的眸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强人所难了？只不过，他这点为难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她平静地起身浅笑应了下来，

“唐院长，改天有空请你到我家做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

她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转身离开了，唐煜寒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握到了空荡荡的空气，他黯然坐了回去，就那样从窗边看着她在风中一步一步地走远，一步步走到唐少霆的医院里。

小浓，如果我诚心实意地跟你道歉，挽回你，你......还能不能原谅我？

如果我说我爱你，此后或漫长或短暂的人生我都只想跟你一起过，即使你跟唐少霆有了唐小乔我也不介意，你......还会不会重新爱我一遍？

他很想这样问问她，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她根本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他若是现在频繁出现在她面前，只会引得她愈加防备地排斥他而已。

没关系，他会等。

从最初见到她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他只要知道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那就足够。

其他的，慢慢来，不急。

她会让他重新属于他的，至于唐少霆？他勾起唇角冷冷的笑，或许他该先除掉唐少霆才对，他跟唐家的恩怨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

据唐煜寒跟简雨浓这次见面之后的几天，时尚大气的“苏”小型会议室，开完后人走的只剩了夏微凉还有苏世媛、宁数。夏微凉刚要起身也离开，手机响了她又重新坐了下来接电话，电话里某个小鬼小大人的语气很是郑重地传来，

“夏微凉，今天早点下班，陪我去见个人！”

她炸毛，

“唐远哲，你能不能别对我用这样命令的语气？你像个小孩子似的好好说话能死啊？”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小鬼完全不理她的警告，酷酷丢给她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要不是看眼前还坐着两个优雅的大美女她非得飙脏话不行，爬了爬头发她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很是郁闷地抱怨，

“唐煜寒这个儿子，老成地简直不像个六岁的孩子，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

她这样一说旁边的宁数赶紧收拾了东西起身，

“哎呀，你这一说孩子我忽然很想我儿子了，赶紧回去看他们了，拜！”

宁数刚一起身，那厢正喝着水的夏微凉噗的一下子就喷了水，苏世媛早就料到她会这样的反应了，拿着文件夹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自己面前避免被她的水喷到，夏微凉的表情完全不能用惊恐这两个字来形容，

“宁主编，您、您有儿子了？”

艾玛，这是闹哪一出？她一直以为是单身的高贵冷艳的宁数，竟然有孩子了？怎么都没听过她结婚的消息呢？

“是呀！”

宁数见她不信，索性掏出手机来翻出自己儿子的照片来给她看，

“这是他们的照片！”

夏微凉看着照片上两个虎头虎脑地小男孩再次喷水，

“噗——，还两个？”

彼此夏作家还不知道自己也怀了两个，正惊愕着呢，宁数收起手机安慰她，

“亲，淡定啊，要知道你现在也是孕妇呢，注意情绪不要起伏这么大哦！”

一旁的苏世媛也收拾东西起身，笑着看着她，

“微凉，如果我说我也有个女儿的话，你会怎样？”

夏微凉完全当成苏世媛是在逗她了，

“求您了苏大小姐，您就别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这惊吓了！”

她边说着边抱着自己的东西冲了出去，嘴里念叨着，

“不靠谱不靠谱，你俩都不靠谱！”

苏世媛跟宁数笑着对视了一眼，相携走了出去。

*

晚上下班，简雨浓去托儿所接了小乔回来，唐少霆今天有事不过来吃饭，她也就不那么赶时间了，索性带着小乔去理发店剪了剪头发，自从那天唐煜寒给她分析了小乔的情况之后她的心情彻底轻快了起来，今天给小乔剪头发也是想让她从头开始。

剪了新发型的小乔愈发的粉雕玉琢可爱甜美了，齐齐的刘海衬托的她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明亮清澈，简雨浓牵着她的小手漫步在小区的路上边走着边跟她说着话，那天唐煜寒说要跟她多沟通交流之后她只要一有时间就陪着她，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教她发音说话。

走到楼前，远远地看到牵着夏微凉的手站在那儿的小男孩的时候，她蓦地停住了脚步，眼泪瞬间就迷蒙了双眼。她就那样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然后，她忽然就那样蹲下了身去，捂着脸痛楚地低低哭了起来。

小哲，小哲。三年来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儿子，今天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曾经那么那么地渴望能再见他一面，可如今见了她却又觉得没脸面对他，她放弃他三年，这三年小小的他是怎么过来的？

她以为他会跟唐煜寒一起出现的，没想到他却自己来找她了。

小乔不安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人，然后紧紧抱住了在那儿哭个不停的简雨浓。

那厢夏微凉正被唐远哲拖来这里郁闷地等了半个小时了呢，她问小鬼来等谁他也不说，就站在那儿绷着个小脸专注地凝着通往这栋楼前的小路。

就在她差点抓狂的时候，看到一起在孤儿院做护工的Jane牵着她的女儿走了过来，她正想上前打招呼呢，却被小哲死死攥住了手不让她上前，她纳闷地站在那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看着Jane捂着脸蹲在那里失声痛哭的样子，再想想她手上那串手链，再想想小哲做的这一切，她顿时明白了都发生了什么。

小哲早在简雨浓蹲下来哭的那一刻就松了夏微凉的手朝简雨浓跑了过去，他站在她面前，跟小乔一样从另外一边紧紧搂着简雨浓，

“妈妈，别哭！”

简雨浓的泪水顿时如绝了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抬起头来满脸是泪地将小哲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亲着，

“小哲，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小哲努力让自己不哭，他一哭妈妈肯定会更难受，他抬起小手给简雨浓擦着脸上的泪，

“妈妈，我不怪你，你别哭了！”

一开始简雨浓还在压抑着自己，小哲这副懂事的样子让她情绪崩溃，就那样将小哲紧紧抱在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哲，小哲……”

小哲最终忍不住，搂着她的脖子哭了出来，

“妈妈，我想你！”

一旁的小乔见这样不由得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矫情的夏微凉早就跟着他们哭得肝肠寸断了，于是四个当事人，都在那儿哭，惹得经过这里的人都往这里看。

夏微凉还有些理智，上前把简雨浓拉了起来，

“简，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简雨浓哭过了一场总算觉得心里好受些了，揽两个孩子来给分别给他们擦了擦泪，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走，跟妈妈回家去！”

唐小乔被她抱着，小哲则牵着她的衣角四人一起进了屋。

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哲又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又陪她度过了唐煜寒不在的那几年时光，她当初把他留给唐煜寒也是迫不得已。

进了屋，考虑到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夏微凉主动要求下厨，

“简，你跟小哲好好叙旧，晚饭就交给我吧！”

奇怪哦，简不是有老公吗？怎么这屋子不像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啊，你看她家江仲远，即使曾经在部队好久不回来，他们的家里也留着他很强烈的生活痕迹。

简雨浓走了过来很感激地说，

“谢谢你微凉，不过我想亲自给小哲做顿好吃的！”

矫情的夏微凉差点又让这句话逼出泪水来，赶紧逃出了厨房，

“哦，好的，那你弄我去给你照看孩子！”

客厅里，小小的小乔正坐窝在沙发的角落，怀里抱着自己的玩具满眼防备地看着唐远哲，唐远哲趴在她面前认真地盯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语气温柔地说，

“小乔妹妹，我是哥哥，我叫唐远哲！”

小姑娘还是怕，抿着小嘴不说话，小哲轻轻伸手去牵住她软软的小手，

“我不会抢走妈妈的，我会保护你跟妈妈！”

虽然这个小孩子是妈妈跟别的男人生的，但他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她，想疼她，宠她。

小乔眼底的防备散去了一些，小哲继续哄着她，

“来，叫哥哥！”

小乔垂下了眼去不再看他，只沉默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玩具。

唐远哲有些气馁，夏微凉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拖到一边小声告诉他，

“小乔好像有些自闭，对她不要心急，要慢慢来！”

“什么叫自闭？”

小哲眨着眼睛问，夏微凉没好气地回他，

“这个你应该去问你那当医生的老爸！”

唐远哲点了点头，刚要回去继续跟小乔培养感情，又被夏微凉一把抓了回来，

“给我讲讲你爸跟你妈到底怎么回事？”

艾玛，之前她就觉得唐煜寒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看来果真是这样，这下又有题材可以写了。

唐远哲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就是我妈爱我爸，我爸不爱我妈而是爱他的初恋情人，然后我妈伤心离开而已！”

夏微凉跳脚，

“你爸不爱你妈？这么好的女人他竟然不爱，艾玛他是眼瞎了还是怎么了！”

唐远哲气愤地瞪了她一眼，

“喂，你小点声不行吗，这话让我妈听到得多伤心！”

夏微凉吐了吐舌头，

“具体呢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小哲小大人似地交代她，

“具体等我后面再跟你说吧，我现在要去跟我妈叙旧，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小乔妹妹吧，但是你最好不要在我妈面前提我爸，我不想她再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

“知道啦，我算是看透了，你这辈子也就只会对四个女人好了，你妈，你妹，还有你未来的老婆，当然你老婆要是再给你生个闺女你还得再加一个！”

小哲老成，夏微凉也不跟他说些幼稚的话，直接就到生儿育女了，唐远哲也没再理会她，转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简雨浓正系着围裙忙碌着，小哲走了进去抱住了她的腿，简雨浓温柔垂下眼来看着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他冲她露出只有在她面前才有的那种属于小孩子的撒娇的笑容，

“妈妈，好香，是在做我最爱吃的可乐鸡翅吗？”

“当然！”

简雨浓趁最后焖一会儿的功夫蹲下来搂着他笑着回他，他就那样贪婪地嗅着属于妈妈的气息，

“妈妈，我知道爸爸见过你了，我也知道你不肯认他！”

简雨浓感到很抱歉，

“小哲对不起，妈妈实在——”

小哲摇了摇头打断她，

“不，妈妈，没关系的，我不是非要你们在一起，他不爱你，你跟他在一起还是一样的不快乐！”

小哲的懂事体贴再次让简雨浓流下了眼泪，小哲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很是认真地说，

“妈妈，如果你不想认他，就这样一直装下去吧，我站在你这一边。以前是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以后我来保护你，不让他再欺负你！”

“小哲，你才六岁，不要管大人的这些事情，你好好上学就是了！”

简雨浓觉得很内疚，她常常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才早就了小哲的早熟。

小哲偎进她怀里撒娇，

“那妈妈，以后我们偷偷的交往好不好？不让爸爸知道？”

“好！”

简雨浓亲了亲他，本来她还担心唐煜寒会用小哲这个软肋来要挟她，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担忧了，因为小哲也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夏微凉本来是想进厨房来问问饭做好了没呢，结果却意外听到了母子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替唐煜寒可悲，“啧啧，唐煜寒，你真真儿是众叛亲离了啊，连儿子都不向着你呢！”

吃完晚饭之后，夏微凉则负责送唐远哲回家，临走的时候母子两人在门口恋恋不舍的好不容易才分开，然后两人约定下次小哲什么时候再来。

*

剩下三千白天更。（未完待续）